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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世界並不把無盡深淵作為一個文明勢力,他們更多的將其視為一種宇宙天災。
因為深淵過於龐大,其中觸角遍佈於諸天萬界,其中超凡惡魔林立,因為無法測算其面積有多大,所以也就無法估算裡面到底沉睡著多少亙古巨魔,惡魔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組織,也因此,它也根本不能視為一個勢力。
巫師世界的超凡生命絕對沒有無盡深淵裡面的多,但一旦發生戰爭,巫師世界往往吊著深淵勢力打……但這是沒有意義的,你吊打的僅僅只是某位惡魔個體,就好像射殺大雕並不等於你擊敗了蒼天一樣。
蒼天對你並沒有敵意,至於翱翔在它懷抱裡的惡雕想要食人,它同樣也不會過問。
混沌,空冥,龐大,除了源源不斷的供給進階的惡魔生命知識與力量,並且表達出一定意義上的邪惡傾向外,深淵亙古至今從未表現出任何一個特別人性化的指令。
就如同一位功力高深的國術大宗師教匯出無數窮兇極惡的武功高手一般,他教了你殺人技,但他從未指令你去殺誰,至於你最後變成了殺人狂,變成了嗜血成性的惡魔,跟“他”有關,卻終究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到武功,其實也和深淵世界傳承的混沌意志一般……武為何物?殺人之術,越是純粹的武功,便越是純粹的殺傷伎倆。
走在環境髒、亂、差齊備的惡魔坊市內,除了身上的獵裝與得自蜥蜴人身上的藥劑外,朱鵬與夏洛特此時所擁有的,最值錢的當屬朱鵬手中的一柄金屬長弓,那頭狗頭人遊俠所使用的並不是一般的鐵弓,而是機械金屬弓,精密的構造,密佈的符文,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齒輪附在上面轉動。
朱鵬試過,以這柄機械金屬弓所射出的箭矢,附有魔力電芒的穿透與麻痺雙重效果,如果使得足夠好,數擊之內完全可以射爆一名正式巫師的天賦防力場,然後將對方射殺當場。
當然,前提是人家傻到站在那裡隨便你射,不躲、不防、不攻擊。
幾天前,若不是那頭狗頭人遊俠被夏洛特的美色迷惑,失去了平常的理智謹慎,朱鵬在這柄弓面前能不能拼過對方,真的是兩說的事。
“這支機械手臂怎麼賣?”在一頭龐大的甲冑魔身前蹲下,朱鵬以左手拿起對方攤位上一具佈滿鏽蝕的機械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
“……那魯的……戰利品……那魯要肉,很多,很多的肉。”朱鵬眼前這頭恍若人形犀牛般的甲冑魔很強,非常的強,在朱鵬的感知中,眼前這個塊頭龐大的傢伙已經有強二階巔峰的力量了,配合它這身充滿了金屬光澤的裝甲與龐大體魄所帶來的蠻力,其戰鬥力完全可以預期。
如果這頭甲冑魔有足夠的時間慢慢進化,當它突破到強三階成為傳奇生命時,深淵泛意識會灌注給它知識,甚至覺醒它墜入深淵前的宿世記憶。
那個時候眼前這頭人形犀牛般的甲冑魔將會變得比普通人類更狡猾,更富有邪惡殘忍的智慧,然而它現在明顯還差了許多。
“這些肉夠嗎?”朱鵬從身後的包裹中取出一大堆被夏洛特冰封防腐的血肉,當然是被朱鵬肢解的狗頭與蜥蜴人友情贊助的,放在甲冑魔眼前的是蜥蜴人的肉,相比狗頭人的肉,蜥蜴人的肉酸而發澀。
不過朱鵬面前的惡魔明顯並不介意,它抓過去大口吞嚼了兩口,然後把那支佈滿鏽蝕的機械手臂遞送給了朱鵬,明顯是完成了交易。
一件帶有魔力靈光的物品,就僅僅價值半頭蜥蜴人的血肉。
“很奇怪,為什麼惡魔的營地會有這麼多的機械造物?無盡深淵不是因為流土環境而極難產生文明體系嗎?”夏洛特拿過朱鵬剛剛買下的機械手臂檢查了一遍,作為擁有傳奇積累的大巫師,女精靈的眼光比朱鵬更加銳利,很快她便發現了這支手臂的不凡之處。
奇異的材質,精巧的齒輪構裝,甚至於手臂內部細緻至極的各種魔力銘文,猶勝過朱鵬手中那張得自狗頭人遊俠的機械弓。
“更奇怪的是……你是怎麼一眼就在這麼亂的地方,找到這支手臂的?這裡到處都是惡魔的攤位,到處都是類似的機械構裝。”
“呵呵,萊因,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變得笨笨的,惡魔不喜歡動腦難道你也不喜歡動腦嗎?深淵惡魔當然是不可能發展出這樣的機械構裝體系,那麼就一定是它們在侵略中獲取的,而在魔墟市場上找好東西,不需要找最顯眼的,找最強那個攤主就行,低階級的惡魔是很少會掩飾自身實力的,它們更願意虛張聲勢,偽裝自己很強大。”朱鵬輕笑著告訴夏洛特自己作為惡魔時所積累的經驗,並不是什麼很有用處的東西,哪怕作為諜影,跑到魔墟和低階級惡魔做交易的機會也並不會有很多。
而對於價值的模糊認知,也是巫師願意冒風險和惡魔做交易的原因,很多時候,哪怕是高階惡魔也會隨意的吐露出某一位面的具體座標,原因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它被那個位面的“勇者”驅逐回來了。
而獲得位面座標的巫師世界,則會組織力量徹底鎖定,侵略並且佔領那個世界,獲得的利益幾乎是無可估量得巨大,而惡魔……它們並不介意自己吃了虧,恐怕反而會很開心那個位面因此引發的戰爭與死亡。
“在卡拉迪亞大陸的地底世界,有一個文明層次不低的魔導機械文明,它作為盾牌擋住了無盡深淵對於整個世界的侵蝕……”朱鵬緩緩描述著自己所見所聞每一個點所組成的線索,最後將這些線索推導向一個結果。
“……在禪達沒有成為受巫師奴役世界之前的文明?遠古反抗巫師世界的文明體系?”夏洛特眼神閃亮,她也理順了自己的思路。
“一個建立在地底世界的兵工廠,期待著反攻巫師世界的那一天,重新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然而……”
朱鵬與夏洛特對視,他們兩人心有靈犀般的一同得出最後的答案:“惡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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