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匈奴人……”她覺得有些難受,輕聲哼了一句:“放開我,伊稚斜,你困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身後的人倒是聽話地鬆開了她。
李鸞剛緩了一口氣,心緒還沒平穩下來,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硬生生拖出了氈帳。
屋外的冷風撲面而來,她從溫暖的帳中出來,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還沒立穩身子,肩上就被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風。
那人幫她仔細繫好了領口的絲綾,將她的身體包裹在狐裘之中,抬眼望著她映照著月光的眸子,緩緩伸出手來捧住她嬌美如花的面容。
“臉還疼嗎?”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白皙如玉的面容。
雖已出了氈帳,可他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彷彿寂靜的夜裡,那灼灼篝火閃爍的火星下,乾柴被烈火灼燒時發出的細微爆響。
李鸞覺得有些不適應,慌忙抬手將他粗糙的手掌輕輕撫下,眼眸微轉避過他灼熱的目光:“多久的事了,你還記得。”
他眸子微沉,帳外的火把映在他明明滅滅地瞳孔之中,沉默了許久,忽然輕聲道了一句:“恨我嗎?”
那語氣向來粗魯的他少有的一種溫柔的關切。
李鸞微怔,陡然覺得他看似寂靜的目光之下隱藏著熊熊烈火,卻彷彿如芒刺在背。
她不敢去撩撥,生怕打破了這表面一觸即發的火光。
她輕輕移開了一步,讓自己儘量地遠離他灼熱的目光,脊背緊貼著氈帳,陷進去一大片卻只為了避開了他的目光。
“不……不恨”
“真的?”他的眼中很難過的熊熊烈火忽然演化成一道溫柔的河水,想要緩緩地將她圍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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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慢慢地向著李鸞美麗的臉頰逼了過來,弄的她又不禁向後退了一步,脊背又重重地陷進了氈帳。
“伊稚斜……”她退無可退,忽然抬起手撐住了他逐漸貼上來的肩膀,像是要阻隔他氣息一般。
他低眸看著月光傾瀉在她剔透的輪廓上,鼻息帶著微涼的芬芳,像一隻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獵物。而他,是草原上飢餓的豺狼。
“你還要拒絕我嗎?”他不理會她微茫的力量,繼續逼近。
“分開這麼久,你就沒有一點想我嗎?”
李鸞有些六神無主,手誤無措之間,纖細的手臂根本沒有所稍等力氣。
他的嘴唇湊了過去,輕輕埋入她的脖彎之中,溫熱的氣息緩緩熨帖在她雪白的面板上。
嘴唇觸碰到她冰涼細膩的面板那一刻,身下的人忽然猛顫,纖細的手臂不知哪來的力氣,決然一把推開了自己。
她從她寬闊的胸膛之下迅速逃離,慌張地跑開了。
伊稚斜怔怔地單手靠著氈帳,許久才轉過頭去,看向那背對著自己跑了沒多遠又緩緩停住腳步的背影。
她背對著他,月光蒙在她月白色的胡裙之上,順著她的輪廓,靜靜流淌著如水般柔和卻疏離的光暈。
李鸞身上的顫抖漸漸平息,如此的好的月色,伊稚斜也是難得的溫柔。
可就在他靠過來的時候。
他的氣息一點一滴地貼了過來,卻在他的嘴唇真正觸碰她面板的那一刻,她忽然聽見了自己心底一聲刺耳又絕望的吶喊。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試著去接受,可到頭來依舊只想要逃離。
她無助地抬起頭來,仰望那晴朗夜空的寂靜閃爍的星河,彷彿亙古未移。
像某個遙遠的人的眼睛。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許久,背後人忽然悄然開口。
“是不是我永遠都等不到你真正的回心轉意。”
那聲音冰冷又決絕,讓李鸞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沉靜了許久才緩緩地轉過身來,晶瑩剔透的眸子望著月光之下的伊稚斜。
“我知道大單于對我的情誼。”聲音和著夜風,彷彿能洗滌躁動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