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裝個殘疾也這麼不容易了麼?
林餘世俊臉扶起苦笑。
方甜甜捧著水盆出來,擱在林餘世腳邊。
聞言,昂起尖尖的小下巴,衝林餘世咧開八顆大門牙,一笑,說:“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看著林餘世的長腿:“要是你的腿能好起來,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了。”
林餘世瞳孔一瞬。
方甜甜迷迷糊糊的想著。
快要洗完,方甜甜擰毛巾時,驀地想到什麼。
抬起下巴,對著林餘世,紅唇翕動,問了一句疑惑了一天的問題:“餘世,方便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餘世略低了下線條冷峻的下頜,磁性的“嗯”了聲,說:“問吧。”
“監控錄影一般都會在錄好以後,儲存下來,你說,這個監控錄影的影片,儲存下來後,有沒有可能被被人修改,用別的影片調換?”
方甜甜說好長一段話時,林餘世細長手指談鋼琴般有節奏的敲著輪椅扶手。
方甜甜說到一半,林餘世抬起的食指,還沒敲在扶手上,驀地僵在了空氣中。
眸色,也跟著斂入了比夜色更幽黑的深暗。
僅一瞬,食指緩緩落在了扶手,林餘世面色如常,聲調平緩淡淡,聽不出別的什麼情緒:“如果技術允許,應該可以實現。”
“嗯……”
得到了林餘世的回答,方甜甜若有所思的垂了下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
擰毛巾,怕溼了睡衣,方甜甜將睡裙的七分袖,微卷起來,險些忘了胳膊上的針孔結痂的痕跡。
等到方甜甜給林餘世擦完腳,準備倒精油給林餘世按摩腿,猛地想起來什麼的樣子。
慌張想要挽下袖子,為時已晚。
手腕,被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攫住。
林餘世審視的視線盯在方甜甜白皙的胳膊上。
因為白皙,所以那些瘡疤才更為清晰刺目。
“自己說,什麼情況。”林餘世一開口,聲調是出乎意料的冷寒,彷彿像是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冰塊,一字一字的,砸落在方甜甜的心尖上,砸得方甜甜心底頭直髮虛。
“我跟古師傅學了針灸。”思前想後,反正也瞞不住林餘世,方甜甜撇了撇嘴,聲音細弱蚊吶的,道出實情:“自學自練,又真眼很正常。”
話還沒說完,方甜甜感受到晚上的力度,驀地一緊。
方甜甜微微吃痛,抬起微紅的眸:“餘世,你弄疼我了。”
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林餘世一根根手指的鬆開手,寒聲的開口說:“從今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當肉靶子。”
聲線透著不容辯駁的霸道和強硬。
什麼時候,對她一向很溫和的林餘世,也這麼霸道了起來呢?
方甜甜費勁腦汁也想不通。
小嘴努了努,委屈的出聲說:“我只是想多學一門手藝。”
按摩,針灸,雙管齊下,餘世的腿好起來的希望就更大。
“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更大的苦我都吃過,這點小病小傷,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
林餘世本來苛責的話,到了嘴邊,化成了滿眼的心疼,“我的小傻瓜……”
看到林餘世朝著自己身出兩條長臂,方甜甜後退了小半步,美眸微睜:“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