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筠的笑容更深了些,“叫什麼夫人,叫姐姐。”
李明貞愣了一瞬,下意識轉頭看顧禮的眼色。
顧禮便尷尬的咳了咳,向她介紹道,“這位便是我母親。”
李明貞受驚般低撥出聲,齊文筠便瞪了顧禮一眼,轉頭對她眨了眨眼睛,眼睛依舊笑眯眯的,“那叫聲伯母聽聽吧。”
李明貞偷眼看顧禮,見他並沒有不悅的意思,便忐忑的開口,“伯母好。”
“誒!”齊文筠笑著點點頭,從自己的錢兜裡掏出一把金豆,拿給她,“伯母今天的戰利品,當見面禮了,拿去玩吧。”
她不由分說的放進李明貞手裡,李明貞膽戰心驚的接過去,只來得及說聲,“謝謝夫人。”
齊文筠拍了拍她的手,轉身笑吟吟的看著顧禮,“走吧小禮子,我們是不是得啟程去宮裡了?”
顧禮放下茶盞看了看日頭,拂了拂前袍起身,“走吧。”
為了不打擾旁邊人打牌的興致,顧禮又已經等在了從秦芳院子去角門的路上,齊文筠便只和秦芳身邊的大丫鬟說了自己離開的事,又轉過身招呼李明貞。
“貞貞下次可以來伯母家裡找伯母玩哦~”
“啊,啊好的。”
李明貞反應過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齊文筠便滿意的去了。
李明貞則坐回位置上,盯著手裡十幾顆綠豆大小圓滾滾的金豆子發呆。
那邊一把牌局結束,丫鬟在秦芳耳邊耳語了幾句,秦芳便往她這邊看了看。
“這麼早就走了,還打算留著大傢伙一塊用個晚飯的。”
李老太君一起看過去,眼尖的看到了李明貞手裡捧著的東西,皺了皺眉。
她狀若無意問道,“康敏郡主怎麼今兒個過來打牌了。”
她來劉府這麼多回,這是第一次碰到這個傳說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文能武能說會道,瀟灑到一紙和離書離開夫家的人。
秦芳其實也納悶,“我們這和郡主府邸所隔,其實也不遠,以前年紀輕時還有些走動,這幾年她回來皇城之後,就不怎麼愛出門了,今日這還是第二回上家裡來,只怕是因為顧禮這孩子回來了的原因吧。”
李老太君點了點頭,又狀若無意的問起顧禮。
“聽說郡主年輕時才女之名響徹大楚,這位顧大人……”
秦芳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李老太君不明所以,一邊的劉章便接過話頭。
“李姨不知,顧大人的文名武名在我大楚均是上上之流,”他一邊說著一邊誇張的比了個大拇指,然而下一刻又笑了出來,“不過就是太優秀了些。”
他看了一眼自己母親,無奈道,“這皇城的姑娘,幾乎沒有幾個是不想嫁給他的,可惜顧大人本人是個冷木頭,連我母親受託做媒都被他拒之門外,一連好幾次,幾乎把她們這群老太太給得罪了個遍。”
他說著,想到每次這群老太太提到顧禮時的臉色,便覺得十分搞笑,一個人兀自哈哈笑了出來。然而他身邊的親孃只是瞪了他一眼,而聽他說話的李老太君也並沒有笑的興致。
牌局已經開始,她手裡抓著骨牌,心思卻放到身後的李明貞身上去了。
人人想嫁=情敵眾多。
對於說親無動於衷=於成親無意的榆木疙瘩。
將說親的秦芳一眾拒之門外=為人冷漠不尊老愛幼不知變通。
嗨呀,孫女好像對他還挺有意思的,這個樣子的人怎麼行?
她摸著最喜歡打的骨牌,心裡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滿腦子都是這人不行,怎麼可以看上他?彷彿下一刻李明貞就要嫁給這個她半點都不看好的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