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心頭一直壓著的事情,李明貞只覺得說不出的神清氣爽,連帶著跟錢清學繡花都興致許多。
“姑娘這兩天長進很快。”錢清手裡拿著她的作業,有些欣慰的點評道。
原本錢清被李朝和請來的時候,先是聽了他對自己侄女性子的概括,權衡再三,做足了會被刁蠻小姐刁蠻到頭頂上的心理準備。她浸淫宮中的勾心鬥角多年,倒也不怕這樣的小丫頭。
卻沒想到李明貞活潑是活潑了點,對她這個老師還是很尊敬的,在女工這方面,只要她沉下了心願意學,倒也不難教。
相處了這麼些天,眼下她學有成色,她竟也跟著有一種滿足感。尤其是此刻看她聽了誇獎之後無比驕傲的神色,不免有些莞爾。
不過是個未經人事有些嬌縱的孩子罷了,她十分無奈的想。
李家東院這邊終於是風平浪靜了。
平城王家那邊卻開始腥風血雨起來。
說是腥風血雨也不太妥當,但王家此時確實有些雞飛狗跳的意思。
王巧悅直挺挺站在自己院中,髮絲溼漉漉凌亂的披散著,身上的淡紫色撒花煙羅裙上面都是水漬,一張清麗的臉上未施粉黛面無表情,眼睛裡帶著說不出的冷漠,彷彿周遭的事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權當自己是個局外人。
她的不遠處還跪著個男人,約莫二十餘歲的年齡,工工整整的穿著一件絲織長衫,五官平平,只有一雙眼珠子不時轉動著,帶出主人的一些不懷好意的算計來。
“只要王小姐不嫌棄,晚生願意對她負責,現在就可以回家請人提親,用一輩子對她好!”他抬起頭,做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一旁的樂七聞言一瞬間就氣紅了眼睛,她直接站起身來抬手打了過去,“好不要臉的登徒子,我們小姐清清白白要你負什麼責!你平白無故玷汙我們小姐的名聲安的什麼心!”
小姐在房間沐浴,她和樂八得了命令去公中給小姐領些花露,就離開了一小會的功夫,這登徒子就避開各路下人遛到了小姐院裡,也不知那些小丫鬟都是在忙些什麼,一個大活人進來了都沒人發現。
他毫無阻擋的進了房間,小姐聽到陌生的腳步聲就匆匆出浴披了衣衫問道是誰,自己和樂八剛進門聽到聲音也忙趕了進去,這登徒子見自己暴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嚷開了,故意打翻了兩個花瓶做出偷看小姐洗澡被發現的樣子。
他故意把事情鬧大,鬧到現在院裡院外所有人都知道,讓所有人都以為小姐的身子已經被他看光了,還狡辯說自己是無心之失是無意中迷了路才闖了進來的誰信!
居然想敗壞小姐名聲讓她只能嫁給自己,人怎麼可以混蛋到這種地步!
她越打越傷心,越想越替自己小姐難過,那男人也不還手,任她在他臉上劃出了幾條帶血的印子,上首的周氏忙叫人把她拉開帶了下去。
王巧悅仍是一臉冷漠,她不說話,周氏就不清楚事情究竟如何,根本沒法好好琢磨個辦法,王景榮又還在主持商會,只能先著人去請二房夫人瞿氏來,自己坐在圈椅裡心亂如麻。
這男人定是趁著商會期間家裡護衛被調了一半過去,守衛沒有先前那麼牢固的機會混進來的,不管從哪裡進來,他能做到悄無聲息,到了巧悅房裡才被發現,那肯定不只是熟悉地形的事,一定是蓄謀已久了。
出了這樣的事,對一個大家小姐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嚴重。她要顧著王巧悅的貞潔盡最大可能壓下來這件事,還要瞞著老太君,不能把她再氣出個好歹來。
她一時愁的要命,偏偏當事人王巧悅不哭不鬧不為自己解釋一句,從她進門就一直站在那裡,愣愣的像丟了魂,她不時看她兩眼也不理會,心裡更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