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說起以往的種種委屈,再想起剛才差點青年早逝,悲從中來。
而周瑩聽到她說的話,就跟聽到自己學生抱怨自己教的不好一樣。
從夏紫進入公司以來,她一直手把手帶她,教她,看在她聰慧,一教就會的份上,她更是把自己多年積累的工作經驗,做人道理全都慷慨相授了。她還要怎麼真心對待?
她說的那個張總之事,她也記得。不過她明明替她擋了很多酒,張總想要佔她便宜的時候,她也裝作不經意的將她從他懷裡解救了出來。怎麼這會兒到了她嘴裡,她是那種為了談成生意不惜犧牲自己下屬的無良上司了?
周瑩不想跟她解釋,就像她騙了她三萬塊錢的事一樣。
既然她在心裡認定了她是那樣的人,那還苦費口水和精力去解釋幹嘛?
這個世界上,不是很多事都能靠一句解釋能表達清楚的。
就算能,人家聽不進去,她就是解釋的再多又能怎樣?
“夏紫,我們能不能不要追究以前的錯與對了,現在我把錢還給你了,也跟你道歉了,我們就恢復到以前那樣的工作模式,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行嗎?”
周瑩再次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回想剛進公司的那會,夏紫還是個遇事看人都唯唯諾諾的小姑娘,見誰都卑微的喊前輩,喊哥喊姐。
不過幾年時間,現在再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周瑩的錯覺,她感覺夏紫眉眼間已經多了幾分自信和凌厲。
她從來沒想過,她一手帶出來的人,有一天會這般威脅她。
“當然不行。”夏紫不是個太計較得失的人,但是一想到周瑩那麼煞費苦心的設計騙自己錢,她就非常氣憤。
三萬塊啊,那是她的全部積蓄。她在騙自己的時候,難道心一點也不痛嗎?
雖然說她們在工作中只是一般的上司和下屬關係,但是她每次早餐來不及買,是不是都是她幫忙買的?她生病幹嘛什麼的,是不是她積極的幫她把工作上的事情幹了?她想要的首飾,她是不是委託自己好友幫她帶了?
她不求她記得她一聲好,但能不能不要夥同別人這樣坑她?這種被騙被坑的感受,換到任何人身上,相信都不好受。
“你騙了我,已是事實。我沒你那麼大方,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夏紫真正更為氣憤的是,如果不是她查到她的把柄,周瑩根本不承認她騙了她,也根本不會將錢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她從小就被丟棄,養父母家家境很貧困,她對童年的回憶除了窮,就是餓,冷,諸如此類的字眼。
也許三萬塊在別人眼裡不算什麼,可對於她來說,她看的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
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記得很久之前,她有一次從公司加完班回家。
夜色很晚了,大概快九十點了吧。她像以往一樣穿過那條很熟悉的回家道路。
路上有一座昏暗的路燈,照耀著她矮矮的,小小的身影。
就在這時,有個黑影突然衝上來,拽過她肩上的包就跑。
正常的女孩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嚇壞了。
只要包裡沒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一般都會把包乖乖給對方。
如果路邊有求救物件,那就試圖求救。
如果沒有,包被搶了就搶了吧,比起生命與財產,顯然生命更重要不是嗎?
你說,你要追上去,萬一對方從口袋裡掏出刀怎麼辦?
既然都出來搶包了,想必都是被生活逼到絕境的亡命之徒了。
可是當時夏紫並沒有鬆手,而是改成用兩隻手緊緊的將包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