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歡訝然, 忙走近看她:“你、你怎麼了?”
席昭兒只捂著肚子喊痛。
霽兒看到孃親突然如此, 開始愣了一下, 隨後便被嚇壞了, 哇哇大哭起來。
席昭兒這才想起嚇到女兒了, 正要忍著痛楚安排奶孃, 顧時歡已經回過神, 冷靜地吩咐:“奶孃,你趕緊把霽兒抱下去,喂點東西吃安撫一下。寧安, 你馬上去通知三皇子,請大夫過來。我在這裡照看三皇嫂。”
“啊……哦!我馬上去!”沈寧安拔腿便往外奔去。
奶孃也聽從吩咐,匆匆帶著霽兒離開亭子去了屋子裡。
眼下只能等沈平玉和大夫過來, 顧時歡也做不了什麼, 她咬唇看著捂著肚子伏在桌上難受不已的席昭兒,只好輕聲安慰道:“你、你忍著些, 大夫馬上就來了……”
她仔細瞧著席昭兒, 下.身的衣裙已經被鮮紅的血染溼一片, 以她的觀察, 像是從下.體流出來的……
難不成, 席昭兒來了月事?
可是, 沒見哪家姑娘來月事如同血崩的,便是月事不正常如她,血量也只是比常人多一些而已。倒是疼痛的樣子跟沒調養過之前的她月事時一樣。
不過, 別人月事時與她的症狀不盡相同也是有的。
“是……是月事的緣故嗎?”顧時歡看席昭兒疼得緊, 一時善心大發,給她輕輕順著背,見桌上還有熱茶,便又給她倒了一杯,“喝點熱茶會好一些。”
席昭兒猛地抬起頭,眼睛已經紅了,不知道是不是疼成這樣的。
她瞧了一眼熱茶,在顧時歡的幫助下輕輕地喝了半口:“我沒來月事,這腹疼也不知……不知是什麼緣故……”
說完又低下了頭,將頭埋在臂彎裡,輕而緩慢地呼吸著,以減輕一陣甚於一陣的絞痛。
顧時歡放下茶杯,聽了這話頓時心頭一凜,既來的不是月事,那是什麼緣故就值得探究了……難道,有人下毒?!
這念頭一出,腦海中立時又竄過另一個模糊的念頭,只是還來不及捕捉,便聽到了一群急匆匆的腳步聲,她轉頭一看,沈平玉、沈雲琛、沈宜越、沈寧安和沈世漣都過來了,在他們身後,還跟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白鬚老頭挎著藥箱,緊緊跟在沈平玉後頭,應該便是大夫了。
沈平玉一臉焦急,走在最前頭,到了石桌前,一把拽過身後的大夫:“內子有恙,請大夫速為診治!”
他朝席昭兒走近了,才看到席昭兒下半身幾乎為血汙所覆,臉色頓白:“這、這怎麼回事——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大夫也驚慌失色,連忙將藥箱放於石桌之上:“三皇子妃殿下,您能否抬起頭來,讓老夫看一看面色。”
沈雲琛則在人群中悄然來到顧時歡身側,兩人目光相會了一眼。
他見此時人多眼雜,又在敞露的涼亭內,四方來風對病患也不好,由此好心建議:“三哥,此處風大,不如先將三皇嫂送入房中,再由大夫細細診斷吧。”
“都這個時候了,哪裡管得那許多!”沈平玉厲聲道,“先讓大夫診治了再說!就在這裡診!”
沈雲琛便不再勸。
顧時歡不禁剜了沈平玉一眼,她家阿琛好心建議,何必這麼動怒,好像他是要害他們似的。這沈平玉以往到處沾花惹草,全然不把席昭兒放在心上,這會兒怎麼突然就這般深情如許焦心如焚了,轉變可真夠大的。
這會兒大家都安靜下來,奴僕們都機靈地退到了外圍,只有他們幾個在涼亭內看著大夫施診。
這大夫先是看了席昭兒的面色,又請她伸出手來,讓他把脈。
把脈片刻,大夫突然瞪大了眼睛,問道:“三皇子妃殿下,除去這次腹疼,您平素身子可有恙?”
席昭兒搖頭:“平日無病無痛。”
大夫靜思片刻,站了起來,對沈平玉道:“三皇子殿下,關於三皇子妃殿下的症狀,老夫有一事相問,請借一步說話。”
沈平玉卻道:“有什麼話當面問不得?別磨蹭了,快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