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鸞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她從小就受萬千嬌寵長大, 驕性慣了, 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不見收斂, 聽了顧時歡的話卻只充耳不聞, 反而問道:“六皇子呢?還沒下朝呀?我是來找他的。”
顧時歡兀自坐下, 哼了一聲:“可是好笑, 你找他所為何事?我這個六皇子妃就在這裡,你為何不直接跟我說?”
心下也略微有些奇怪,項鸞突然跑來找沈雲琛做什麼?
項鸞毫不客氣地自己也揀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朝顧時歡道:“既然他還沒回來,那我就先跟你轉達我哥哥囑咐我給你說的話。”
一聽她提起項黎,顧時歡眉頭便皺了起來, 想到外面傳得紛紛揚揚的緋色秘聞, 心情便鬱猝至極。
“想必你也聽聞了現在外面傳的那些胡編亂造之語,短短一晚上傳得這般沸沸揚揚, 背後必定有人推動。我哥哥說, 你眼下肯定懷疑到他身上來了, 因此叫我給你帶句話, 這件事可真不是他做的, 別賴他身上了。”項鸞道。
顧時歡諷笑一聲, 不置可否。
“你不信?”項鸞雙眸微抬,“我哥哥還說,故意還肚兜於你叫人撞見, 你們大昱的皇帝為了皇室顏面, 總會壓下來的,不至於傳得街頭巷尾都議論紛紛,這樣既達到了目的,也折不了他的顏面,他犯不著再鬧大,叫天下人嚼舌根。他也是要臉面的。”
“臉面?既沒有的東西他要什麼要?”顧時歡冷冷一笑,“且不說這事是不是他在撇清責任,光憑他故意用肚兜一事陷害我,我恨死他都不為過。”
“好,多罵他幾句,再罵狠些,我也正想罵呢。”沒想到項鸞非但不惱,反而撫掌輕笑。
顧時歡眯起了眼睛,一副我就靜看你表演的模樣,卻不搭話。
項鸞被她這麼盯著也不覺尷尬,反而又環顧了一圈,問:“六皇子何時下朝?我還有話跟他說。”
項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行為惹怒了顧時歡,她眉心微動,將怒氣斂下,嫵媚一笑:“我是他唯一的正妻,有什麼話不能叫我知道呢?難不成鸞公主以為,你等來了他,便能撇開我與他單獨說話了呀?那鸞公主就錯了,你大概不知道,這六皇子府到底誰說了算。”
項鸞臉色一變,終於不似之前那麼傲慢,她覷著顧時歡,上下端詳、左右打量,忽而一笑:“既然這樣,我就先跟你說了吧,我看上六皇子了,我來問他願不願意娶我。”
正清殿內,似乎昨晚場景重現。
沈順和依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個總是為了個女人忤逆他的兒子。
而沈雲琛依舊跪在下面,依舊……忤逆著他最該討好的九五之尊。
“你住在宮外,應該比朕更清楚,這一夕之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醜聞。”沈順和眼睛深如寒潭,透著一股殺氣,“朕問你,顧時歡是不是如傳言所說,被西慶太子擄走過大半個月?”
沈雲琛冷哼:“胡編之語,無稽之談。”
“父皇為何要聽信這些謠言?”他抬起頭,言辭懇切,一字一句道,“父皇您昨晚便處理了那些撞見誤會的人,餘下便只有您、我、內子、寧安、母后與西慶太子知曉,按說是不會傳出去的,便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叫一些小太監小宮婢躲在暗處聽到了,傳到宮外去,那些百姓也不過背地裡嚼舌兩句,決不至於一夕之間傳得滿城風雨,如今這局面,絕少不了幕後推手。既是幕後推手故意為之,自然怎麼聳動怎麼做,編造一些更嚴重的東西也就不足為奇了。望父皇明鑑。”
沈雲琛說完,便又深深地底下了頭。
他所分析的話,也是他此時心中所想,不過關於幕後推手,他心裡已經有了兩個人選——知道顧時歡被擄去過太子別院的,便只有項黎兩兄妹和花無裳,所以這幕後推手,不是項黎兄妹便是花無裳。
不過,他自然不能將幕後推手的猜測說出來,他只要一說,便等於承認了顧時歡被擄走之事,所以他在這一點上點到即止,反而將昨日知曉此事的人一一點了出來,以此對沈順和進行誤導——
在沈順和心裡,他與顧時歡自然是會嚴守秘密的,沈寧安與他們夫妻倆交好,而且心思單純,自然也不會是幕後推手,西慶太子為了自己的臉面,應也不會大肆宣揚,可疑的便只剩下皇后了……而皇后為了太子,恰恰有這個動機。
沈雲琛此刻不必抬頭都知道沈順和在深思,但也知道沈順和不會明面上直接說什麼,畢竟昨晚人多眼雜、環境昏暗,真是被小太監小宮婢聽到了傳出去,再被有心人利用也未可知——
沈順和肯定是先護著皇后的。
“這事你再慢慢細查吧。”沈順和沉吟半晌,仍道,“然而現在百姓都在議論紛紛,有損天家顏面。”
沈雲琛道:“損的是兒臣自己的顏面,兒臣相信我的妻子,因此必不能讓她因流言所傷。”
“你是執意護她?”沈順和帶著莫名的嘲諷,“她親爹都不護她,你倒護得比她親爹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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