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嚇得顧時歡的心也跟著頓了一下。
可是,沈如宣一家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說起來,對於這沈如宣一家,她唯一有所掛念的也就只有沈芽罷了,畢竟她是寧成月的親女兒。
沈雲琛攬住她的肩膀,默了半晌才道:“二哥發現後,兩人起了爭執。在爭執中,孟淳悠她……將沈芽摔死了。”
“什、什麼……”顧時歡一陣暈眩,差點暈過去。
沈雲琛扶住她:“二哥一怒之下失去理智,不但掐死了孟淳悠,還將他與孟淳悠的女兒也掐死了。做完這一切後,他也瘋瘋癲癲地自殺了。父皇又悲又氣,令人將他們一家的屍首抬回京安葬了。孟淳悠之父孟安被父皇革去了太尉一職,被迫告老還鄉。父皇擢升參知政事杜如生為太尉,取代了孟安。”
顧時歡已經聽不進去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沈芽被摔死了,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她竟被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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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顧時歡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阿琛,沈芽還那麼小……她還那麼小……”
沈雲琛緊皺著眉頭,給她擦眼淚,卻不知怎麼勸她。
顧時歡是個重感情的小姑娘,她與寧成月是從小到大的情分,雖然最後決裂了,但不代表情誼便一絲不剩了,何況她還親眼看著寧成月死去……
“你哭吧,難過便哭吧。”半晌,沈雲琛把她擁進懷裡,就讓她無所顧忌地哭。
顧時歡哭得渾身一抖一抖的:“我、我還記得成月死的時候的模樣,我還記得她有多愛她的女兒……這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的女兒!阿琛,為何我當初沒有堅定地把這個孩子要過來呢,為什麼……”
沈雲琛嘆息:“這與你無關,這是那孩子的命,事已至此,你……”
“可是我好難受……”顧時歡嗓子都哭得嘶啞了,卻仍然不停地說,“沈芽還那麼小,她還有一輩子的日子要過,怎麼能、怎麼能……她還長得那麼可愛,誰看了都會喜歡!可是我,我沒有保護好這個孩子……”
沈雲琛沉默地拍著她的背。
顧時歡低低哭道:“我想起了昨晚我們一起看的曇花,我沒想到,那孩子的命竟比曇花還要短暫……”
“可是,她來過。”沈雲琛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輕輕地拂過她的心頭,“只要你記得她,她就還活著。”
顧時歡鼻子一酸,沒有答話,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些,沉默地流著眼淚。
那天,顧時歡哭到睡著了才止歇了哭聲,沈雲琛給她擦了臉擦了身子,讓她好好地睡了一覺。
沈芽這孩子雖然與顧時歡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因她是寧成月唯一的孩子,還是寧成月犧牲了性命換來的孩子,所以顧時歡對她格外上心,因此這她的死也讓顧時歡格外難過。
她消沉了好些天,最後才在沈雲琛的安撫下慢慢走出來。
這時候,月蘭已經到了深秋。
在一個微冷的早晨,顧時歡照例端著盆子去營地外的湖邊洗衣裳。
月蘭這裡乾燥缺水,獨有這一條湖水養育著這一方的百姓,無論是喝水或是洗衣,都靠著這條湖。
她剛放下木盆,心裡突然感覺到一陣古怪,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脖頸處便被人用力敲了一下,她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正在一間空蕩蕩的木屋裡。
顧時歡抽了一口氣,想站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捆了起來。
一時間,她腦中冒出了很多想法:也許是西慶或北漠計程車兵抓了她當人質;也許是附近的百姓抓了她向沈雲琛要錢;也許是仇家找錯了物件……
結果她都錯了。
這時候,有人開啟門走了進來,此人竟是素朱。
由於許久未見,顧時歡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的,這人正是那西慶太子項黎的厲害丫鬟。
顧時歡頓時冒起了冷汗,沒想到她竟落到了項黎身上。
這個項黎的瘋癲她是領教過的,一下又要她當他的女人,一下又要置她於死地,看上去風流倜儻一臉正常,實則反覆無常難以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