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機關一擰開,這具“偶人”便動了起來,只見它的“手腳”處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猛地一下子,“手”突然往外伸,裡頭居然藏了一截,這麼伸出來,拉長了一大段,比常人的手長了三倍有餘。
而它的“手”伸出來的那力度,在平靜的空氣中都帶出了一股勁風,可見力量之大,若是有人站在前面,又不知這偶人的手可以自由伸縮,肯定會被一拳打傷。
華朗星看著眾人驚詫的表情,更是勾起嘴角:“小表妹,我這偶人十三不止這點把戲,它全身都是機關暗器,只不過這裡太窄,我不好展示,免得傷了人。若你感興趣,下去你來我那裡,我把十三身上的技巧全告訴你!”
“嗯嗯嗯。”顧時歡連連點頭,“這麼說來,它便像一個近身侍衛?”
華朗星嗤了一聲:“便是皇上的近身侍衛也比不上我的十三!若真要比較,我的十三大概能以一敵十吧。”
顧時歡眼珠子一轉:“那我下次去你那裡,你送我幾隻十三吧。”
華朗星道:“當然可以,只不過我眼下才造出這一隻十三,雖說機巧掌握了之後會造得比較快些,但是我還需要一些時日。”
“我又沒催你。”顧時歡噗嗤一笑,又道,“表哥,其實你這個偃術,與江湖中那些所謂的機關暗器皆是相通的,你有沒有想過,在偶人之外,再做一些更便於攜帶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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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術已經近乎失傳,只有她這個表哥還在苦苦堅持。而那些江湖暗器,則只是一些極少的江湖人士會使用。這些東西,都很少應用於戰爭或朝堂,很多人甚至聽都不曾聽過。
她突然想,若是這種偃術可以大規模製造,為他們所用……
華朗星撓了撓後腦勺:“這些當然可以做,但是你不覺得偶人更好看嗎?它們更像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工具……”
顧時歡收回心神,笑了笑:“我就這麼一說罷了。你好生研究偃術吧,偃術的傳承就靠你了,改日我去你府中多挑幾隻偶人回來,你可不能小氣!你家那隻偶人七還是偶人八來著,會舞蹈逗樂的那個,我要多拿幾隻!”
“……是偶人五。”華朗星道,“放心吧,之前的偶人我做了很多,你只管去拿,要多少有多少。”
顧時歡笑著點點頭,便又問起他吃過午膳沒有,留他喝茶。
這時,楚伯又來報,說莊瑕來了,還說要見她。
顧時歡臉上的笑意立刻散了,不知道莊瑕這時候來找六皇子府做什麼,她這幾日不都悶在家裡麼?
她扭頭朝華朗星淺淺笑了笑:“二表哥,你先坐一坐,我去去就來。”
華朗星搖頭:“你忙吧,我便先走了。我這十三剛做出來,還沒給其他人看呢,我要給眾人都看過一遍,才不辜負這一番心血呢。”
顧時歡忍不住咧嘴笑了。每次有新偶人做出來,華朗星總恨不得給全天下看,所以也不阻攔他,笑道:“那你快去罷,我就不留你了。”
轉而又對楚伯道:“那就將莊瑕請進來吧。”
華朗星則命人抬起偶人十三往外走去。
走到廊角處,恰好遇到了走進來的莊瑕。她清麗素淨而又略顯憔悴的臉乍然出現在華朗星的視線裡,讓他莫名一怔。
回過神來,連忙讓下人靠後一些,給她讓路。
莊瑕卻像沒看見他,連餘光都沒有偏移分毫,便這麼飛快地走進去了。
華朗星一直望著她的背影遠去,想起剛才從顧時歡嘴裡聽到的名字,心裡不由得默唸了一遍——
莊瑕。
莊瑕進了小院,顧時歡早已叫秋霜奉了新茶,還將所有人都遣下去了。
見她來了,顧時歡擺手請她坐下。待她坐下之後,便親自倒了兩杯茶,一杯擺在她面前,柔聲道:“先喝茶吧。”
莊瑕卻只是嘆氣。
顧時歡打量著她,平日最喜濃妝豔抹的她今日竟然粉黛未施,臉色異常憔悴,眼圈兒也是紅紅的,似哭過一般。
心裡一咯噔,她試探著問:“可是三皇子那邊有什麼說法了?”
莊瑕垂下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聲音已經哽咽:“……沒、沒有,表哥還未派人送信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