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就被沈雲琛一把抱了起來。
她想掙扎。
“別胡鬧。傷要緊。”他沉沉地說,隨即帶著她大跨步地往外走,速度快了很多。
顧時歡止住了掙扎,算是默許了。她被沈雲琛雙臂橫抱,抬頭就能看到他的下顎,所以她只好側著臉,選擇看他胸前衣衫的雲紋。
縱使陽光已經投入林子裡,但是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溼乎乎的,泛著涼意,連累著她貼近之處也暈開水漬。
顧時歡驀地想起他背上的傷,她起來的時候,他是墊在下面的……肯定已經血肉模糊了吧,再套上涼溼的衣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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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瞼,為了逃避心裡怪異的心疼,便輕啟朱唇,說起自己墜崖的緣由。
“我昨天和顧……和她去廟外,見著了三個人。”但是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語氣便頓在這裡。
“嗯。”沈雲琛應了一聲。
他遲早會問起這樁事,但是剛才的心緒都在她的傷口上了,無暇顧及其他。現在她願意說,他就聽著。
顧時歡想了想措辭,才捋順了經過:“昨天在廟外,我聽到一顆大樹後面有人聲,那聲音有些耳熟,而且似乎提到了‘皇帝’二字,所以我便覺得事情非比尋常,也許是有人在密謀什麼,於是慌忙拉著她躲下。躲在灌木裡,我還抬眼偷偷瞧了幾眼,便發現說話那人我見過。”
“上次我們去觀魚燈,你突然留下我一人,我等在原處,買了冰糖葫蘆之後,便有一對男女來我這裡買糖葫蘆——說話的那人正是那日的年輕男子,而那日的姑娘昨天也在。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姑娘。”那個男子的聲音很有特色,魚燈那夜倒是不覺得,然而昨天一聽便能覺出耳熟,可見那聲音確有一定辨識度。
顧時歡又接著說:“這三人只是我看到的,但是實際上並不止這幾人。那樹後面還有人,那男子正對著樹後的人說話,不過我沒看到樹後之人,也沒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我們便被發現了,我獨自跑出來吸引他們的注意,那男子和那個不認識的姑娘便來追我了。”
她當時的想法很簡單,若是叫他們走過來了,她和顧時初都是一死,她跑出去了,好歹還能救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有多討厭,終究罪不至死。何況顧時歡之後肯定會稟明她失蹤之事,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責任,這樣她也多了一線生機。
“他們將我追至懸崖邊,那姑娘便想殺了我,倒是那男子認出了我,笑嘻嘻地問我是什麼人。我什麼都不說,他卻鉗起我的下巴,說……說若是我不想死的話也行,只要跟了他,他就不追究了。”
沈雲琛的眸子暗了暗。
顧時歡回想起來,也覺得那男人簡直腦子有病,一點不分輕重。她搖晃著腦袋,無暇去思索他為何有病,連忙道出了重點:“他身邊的女子登時訝異了,忍不住開口勸他,這時候便脫口而出了一個稱呼——太子殿下。之後,她自然更不能留我了,便在那男子還未下令之前,拿劍向我刺來,我連連躲避,就……就掉下山崖了。”
她抬首,看到沈雲琛冷峻的下顎,又挪開眼神:“你說……那個太子殿下,是誰?”
沈雲琛卻是全明白了。
當今三個大國,大昱、北漠和西慶。那太子自然不是沈知遠。而北漠皇帝左晟才三十六歲,正是當打之年,朝堂尚未冊立太子。只有西慶國的太子項黎,正是與他差不多年紀,剛好吻合顧時歡所說的年輕男子。
看魚燈那一晚,他正是看到了西慶國太子才追過去的。沒想到世事如此巧合,他追過去之後,項黎又與顧時歡有過短暫接觸。原來那天晚上,他們都見過項黎。
他當時就猜測,西慶國的太子潛入大昱,肯定另有所圖,只是他不曾想到,竟讓顧時歡遇上了,還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那個太子應該是項黎——西慶國的太子。魚燈那晚,我正是看到了他,才追了過去。”
顧時歡也沒想到這麼巧,一時也沉默了。
她憶回當日的場景,卻略過了正事,莫名想起了沈雲琛給她的那個吻。
那時候兩人何等濃情蜜意,她滿心滿眼都是沈雲琛,沈雲琛的眼眸裡也只有她。
一盞魚燈和一根草把子隔絕了世人的目光,他的吻帶著甜意落在她的嘴上……
而現在……連跟他說話都是因為正事,不然她才不願開口。
臉會疼,心也會疼。
“魚燈……”想得深了,她無知無覺地喃喃出聲。
沈雲琛便也沉默了,他也想起了那個泛著甜氣的晚上,若是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明明他們之前那麼恩愛幸福。
可是她卻不要他了。
他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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