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小孩子心『性』,哪裡懂什麼喜歡。”沈雲琛倒是毫不在意,“便是喜歡又如何,我只將她當做妹妹。”
顧時歡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姨母同你說過幾次?大公主又同你說過幾次?”看李氏鍥而不捨的樣子,恐怕不止那一次書信而已。
“不過兩三次罷了,我都沒同意。”
他說得這麼含糊,大概是不止兩三次了。而這麼多次,他竟一次也沒跟她提起。
顧時歡心裡頭又有些酸了,她轉過臉去,望著虛空道:“那你為何瞞著我?”
沈雲琛坦然道:“這些沒所謂的事情,說來做什麼。”
“可是你那天才說,你不會瞞我任何事!”
沈雲琛道:“可是這並不算是事。我只要推拒了,這事兒就算完了。為何還要讓你煩惱?”
“你不懂!”顧時歡急得朝他大叫。她要的是互相坦誠,而不是他不當一個事兒便不跟她說,反倒讓她從別人口裡知道這件事!
沈雲琛蹙起眉,他不知道顧時歡好端端地怎麼就氣成這樣了。
“好好好,是我不懂。”面對顧時歡,他好像耐心越來越足了,縱然心裡也有些憋氣,但還是好言好語,“那你跟我說說,我到底錯在哪處,我以後絕對改了。”
他這樣的回應,反倒叫顧時歡一口氣喘得不上不下的,一時不知道從哪裡介面。
他就是個傻子!無法溝通!
正巧秋霜來後院了,知道沈雲琛和顧時歡在談話呢,不過此刻也沒聽到什麼聲響,料想是說開了,因此在外面敲了幾聲門。
“姑爺、小姐,安二少爺來了,正在府外求見。”
顧時歡鬆了一口氣,又歡喜起來,一下把剛才的事拋開了,對沈雲琛說:“我安二表哥來了!他居然來京城了,肯定是來瞧我的,你讓他進來吧,別讓人空等著。”
沈雲琛蹙了眉:“安二表哥……又是一個表哥?”他的臉『色』便有些沉了。
顧時歡想起三番兩次想嫁表哥的瑕表妹,一時又得意起來。
哼,只許你有表妹,不許我有表哥麼?
顧時歡站起來,挺直了身板:“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麼,我有很多很多表哥呀。我外祖父紮根在江南,除了我娘外,還有五個女兒。我的大姨母、二姨母、三姨母都嫁在江南了,四姨母和五姨母則嫁來了京城。哦,我常表哥就是四姨母的兒子,她只這一個兒子。其餘姨母都有兩個孩子,我二姨母最厲害,有四個孩子!因此,我有十一個表哥呢。”
她如數家珍似的一一數來,沈雲琛的臉『色』則越加沉了下來,心裡不知怎麼的也開始浮現顧時歡方才唸的詩——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表哥表妹、青梅竹馬,原就該避嫌的,這還一個個上門拜訪了。
顧時歡則『插』起小腰,繼續說:“我安二表哥叫安朝司,他上頭還有個哥哥叫安朝雲。他們是我三姨母的兒子,家在江南。上次我們成親,安大表哥也來了呢,不過二表哥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沒有來。哦,他肯定覺得歉疚,所以這次特地從江南上京城看我來了。”
她用得意的小眼神瞧了沈雲琛一眼,他才一個表妹,她有十一個表哥!
不過沈雲琛面上的神『色』倒是沒有太大波動,這讓顧時歡有些失望,便一個人往外走了:“你不開門,我親自去迎接,免得叫二表哥好等。”
她才說完,沈雲琛突然跨了兩步來到他身側,很順手地便攬住了她的腰:“我同你一起去。”嘎吱一聲開啟了門。
從後院走到前門還有一段路,沈雲琛的手也沒有放開。
因身側還有秋霜和玉盤,顧時歡也沒說什麼。只是覺得他的掌心真熱啊,透過薄薄兩層的布料,熱得像一塊烙鐵。大概是春季遠去,夏季將來的緣故吧。
到了前院,沈雲琛叫齊安開門。
大門一開,便見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子站在那裡,穿著一件素面杭綢上衣,面上白淨溫文,身軀卻是挺直有力的,面上帶著從容不迫的風度,見到沈雲琛摟住顧時歡而來,眼神在顧時歡腰上的手停留了一瞬,隨即收了回來,翩然一笑:“草民見過六皇子殿下、六皇子妃。”
“二表哥!”顧時歡叫了他一聲,朝他笑。
安朝司也笑她一笑。
沈雲琛瞧著他們眉來眼去,便有些不快。
沈雲琛還沒出聲讓他進來,安朝司無奈只能站在原地,他朝小表妹笑過之後,才抬眼朝沈雲琛道:“六殿下,上次您與時歡成親,在下身體抱恙,因此未來見證小表妹出嫁,此番將身體養好了,特意前來向你們恭賀。”他這麼一邊說著,一邊側了側身體,他身後可帶了不少僕從和馬車來,那上頭應當裝的都是“賀禮”。
沈雲琛聽得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安朝司單從眉眼上看,便不是個簡單的『性』子,還一口一個“時歡”,一口一個“小表妹”,那言語裡故意展現的親暱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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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歡卻是急急地問起他的病:“二表哥,你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可曾真的養好了?”那次成親宴上,她知曉安朝司生了病,常表哥他們都說只是小風寒,怎麼他說現在才養好身體?那就一定不是小風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