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的流動而過,至少對於少年道士來說,並沒有見到她真正意義上所瞭解到的那種完全不看身份,僅僅因為興趣相和的至交好友,有的卻是在他面前顯露出來,赤裸的一筆又一筆的利益。
“這個江湖啊,也實在是有些過於無趣了一點!”他又一次走到了圍欄上,也就是這裡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能讓他找到一絲心靈的寧靜。
“道長要下船了嗎?”一道疑惑中帶著略微堅定的語氣,開始在他耳邊響起。
張和雁甚至都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開口,“是啊,出來了這麼久,就是船上呆得也夠久了,是該下船了!”
經過了四夜三天的漫長航行以後,他們終於來到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個港口,也就是白瀾口中的那個,他唯一存留的祭祀神廟的位置。
對於他們這些香火神只來說,實際上最重要的除了別人口中那一直留存的口碑之外,也就是這些散佈在各地,能夠讓他們神降以及安身立命的神廟。
張和雁比較好奇的是,白瀾這個水神,他明明已經失去神蹟好久了,就連那個划船的老人聽到的故事都是從他爺爺口中得到的,那將是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想不到他竟然還能夠在這大周國,擁有一處安身立命之所,也不知道他失去神蹟的這些年內,究竟是怎樣保護的。
但是想了想似乎也不對,對於神廟的維護,和他這個神主實際上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倒不如說是他的信徒保護的好,讓自己的神主即便是到這個時候了,依舊擁有回覆的可能。
這麼一想來的話,這種忠心耿耿還真是讓人感覺羨慕呢,張和雁想道,就好像真武道觀裡面的那些人一樣,即便好久都已經沒有什麼香火出現,他們卻依舊非常勤勤懇懇的每日做著早課、上著香。
一旦這種傳統成為一種習慣之後,某些傳承方才能夠變成真正的傳世大派,而不是隨時會被毀滅岌岌可危的教派。
張和雁精神頭又回了過來,看著身旁的俠女,“不知閆女俠此番前來……”
“張道長,閆靜是來向您道歉的。”她依舊帶著面紗,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先前的事情,是我們過於莽撞了。”
張和雁面無表情,“你們自然有你們自己的打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並不會怪你們。”
閆靜知道小道長明顯還在生氣,對方是有本事的人,但是這種本事,在自己想要顯露出來和被幾人逼著顯露出來,表現力當然是完全不同的。
張和雁在這艘船上,就算幾個人不暴露他的本事,他為了讓船上保持寧靜,或許也會動手。
但是這樣子動手自然不會讓人知曉,他只需要悄悄的動用這些手段,就可以讓整座船保持寧靜了。
這是閆靜幾個人私底下商討之後得出的結論,小道長並不喜歡惹是生非,也不喜歡把自己的事情搞得聲勢浩大,他們之前的決斷的確是錯的離譜。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抱歉,張道長……”閆靜依舊在自顧自的說道,她臉上的表情極為認真,似乎是想非常鄭重的挽回這一段緣分。
張和雁搖了搖頭,“不要做無所謂的掙扎了,既然做過了就要勇於去承認,我不會去怪你們,這話本來就是我說的,但是……”
他目光和諧而淡然,“每一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貧道已經算是很和藹的一個人了,不是嗎?”
“閆姑娘,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吧,咱們緣分未斷,以後自然會相見,若是緣盡了,其實也就江湖過客而已……”張和雁擺了擺手,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彭!”一道輕微的撞擊聲響過之後,船上的眾人都知道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