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餘下的人,晚上時間究竟是怎樣度過的,張和雁反而是感覺自己神清氣爽,比起剛剛下山時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以及對於新的世界的茫然無措。
現在的他,反倒是比起之前態度變得更加積極了,只不過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跟往日比起來,可就沒有那麼溫和了。
這種路邊的酒館實際上並不是一個特別好用來休息的地方,除了少數的幾個搭起來,用來擋風的板子之外,其他的區域實際上全部都是漏風的狀態,也就是比露宿野外稍微好一點而已。
不過眾人風餐露宿幾天,卻也並沒有因此而影響,天色甫一亮起,眾人皆自休息之地起身,略微調吸了一下,調整狀態之後,就著茶水與乾糧,服下了他們今日的第一頓早餐。
宋明哲依舊是所有人中最先一個動身的,他走道張和雁身邊,“小師叔,您要吃點什麼嗎?”
他非常聰明的沒有提昨日發生的事情,雖然所有人肚子裡都滿腹疑惑,可是張和雁不說,眾人也不會開口去問,即便他們年歲實際上都比少年要大,但是輩分差距在這裡。
老道士可是整座山上資歷最老的人,張和雁前幾次下山前往主峰的時候,這群人面對自己實際上也是這種態度,所以他到沒有什麼不習慣。
但是今日,這種恭敬又彷彿帶了點其他的元素在裡面,那是異常的眼神,看的彷彿是一個異類而不是同類。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總算是明白了當初老道士在教導自己之前所說過的那句話,“和雁,這條路一旦走下去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我們走的必然是這世間最孤獨,最無奈,同時也最讓人彷徨的道路!”
老道士把小廟建立在那樣一座孤僻的山峰上,從來都不是為了離群所居,只不過是對於這些人的一種保護而已。
張和雁點頭,“不必了,啟程吧!”
對於他來說,幾天不吃東西自然算不了些什麼,他急著將今日的事情解決,本身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胃口。
一行人又一次緩緩上路,昨日裡本來打算和他們一起上山的酒館眾人,也就只有尹通一人隨行,在張和雁和他們一起上山的情況下,眾人都不覺得接下來的路會有多難走。
一路上反倒是出奇的平靜,彷彿除了昨日那批人之外,這路上竟然沒有其他人了,或許是他們走的時間過早,此刻許多人還沒有動身吧?
不過年輕弟子們又怎麼可能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平和,張和雁走在最後面,都能夠聽到他們儘量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
“都說太師叔祖技近乎道,人近乎神!僅僅一個名字就讓八個門派六十年不敢動搖分毫,我本來以為不過是狂妄之語,現在看來光是小師叔一人,就……”
“啪!”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一個拂塵敲在腦袋上,“少說兩句,等到山上了,有你說話的時候!”
宋明哲可不會慣著這些小道士,非常謹慎的看顧著這幾人的安全,同時也兼顧著周圍的環境,他也是眾人中少數幾個依舊執著拂塵而不是執劍的人。
武當雖說是個天下聞名的道觀,但大致上還是一個武林門派,於江湖之中的聲望比起在道門之中的名聲來說,反倒是要響亮的多。
所以弟子們也皆是以執劍為主要出行方式,除了後山三清殿中的以修道為主要目的的弟子們,以及這些執事長老,他們是正統的修道人士,基本上都會以道門的規矩來要求自己。
張和雁雖然沉默不語,實際上卻也並沒有閒著,他畢竟六年沒有回來過了,卻不知當初那個撿著自己的大師傅是否安好?也不知道武當山上那些宮觀道廟,有沒有添些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