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次的歷練,初墨就權當又下凡一次,只是一醒來,頓時才明白,什麼才是脫了仙籍入凡。
她的官碟仙呢?怎麼就真的成了一截人參,怎麼都搖不醒。
跟著初墨就發現,她在九曲州的那些記憶,出了在山洞仙修,就是在仙洞仙修,對她如今的生活沒有半點的可取性。
而且,說好的映浦散人呢?
說好的要告訴她一切真相的映浦散人?
初墨看著那黑漆漆的屋內,一個黑漆漆的畫像,別告訴我,那個她一穿過來,就斷了氣的丈夫就是映浦散人。
爹孃之所以將她嫁給他,完全是看中了他獵中的那一頭老虎。
如今可好,她剛剛嫁過來,剛磕頭成親還沒入洞房,竟然就成了寡婦,那個餓獵戶丈夫在山上被老虎吞了半個身子。
剩下的半個身子回來,初墨倒是也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檢視了,約莫看上去不是那映浦散人。
如今她成了個寡婦,且這丈夫沒爹沒孃,沒兄弟姐妹也更無親戚朋友。
談何而來的記憶。
靠——
在家等了兩天,也沒有等來該死的映浦散人,吃完了缸後的最後一粒米,剩下的就只有初墨揣在懷裡的那盆人參了。
初墨咬咬牙,日子還要過下去的,至少要等著找映浦散人算完帳。
初墨看了一眼這破舊的兩間草房,雖然為了成婚剛剛翻新了一番,一間廚房,新砌的灶臺,一張木條搭起的桌子,另外一間就是隻有一間木板床的臥室了。
除了她出嫁陪過來的舊木箱,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初墨準備去山中轉一轉,好歹找一些能吃的東西不是。
死了的男人不是本村人,是村民在山中撿回來的,因此,天地也沒有的,只有院子前一塊巴掌大小的菜地。
初墨嘆了口氣,這是多少年了,沒碰到這麼衰的凡塵歷練了,而且最可恨的事,這一次是真的了。
初墨連門都懶得鎖,屋子裡出了那畫像還值點錢,實在沒什麼值得偷的了。
初墨抱著瓦盆栽的小蘿蔔,背了幾個紅薯,就朝著山上走去了。
她的印象中,這山中應該是能尋到吃的的,野菜、野味,不然,她這個死的早的丈夫,不出半年,就在這裡安家落戶,且還起了這兩間的草屋。
初墨尋了半天,只尋了幾棵看上去能吃的野菜並野果,真不知道,現在是荒年,他們這是在深山之中,那離山遠的地方,連樹皮草皮都已經啃光了。
一個月沒有落下半點雨滴子,這山上的樹已經枯死了一大半,只消一把火,就能燒了整座山。
初墨越走越覺得,在山下想得好好的一舉二得,一石二鳥的法子,如今看來,是怎麼都不靠譜。
談什麼一邊查探地形,翻過了山能不能找到更大的村莊,卻發現,翻過了山,後面還是山,站在山頂上看去,是一片山連著一片山,根本沒有盡頭。
初墨不知道這是掉進了什麼樣的一個地方,卻深深感到了仙老兒的險惡用心。
說好的讓她恢復記憶,如今卻是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除了死的那一天,山裡的兩個農戶將半截身子抬了回來,初墨竟然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她孃家住在哪裡,誰也不知道她的情況,她也不知道這裡任何人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