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迎面而來一陣旋風,小歡兒手中的船舵忽而散開,重新束成一個極大的圈兒,像蛇一樣盤起來,把小歡兒圈在正中間。
雖然這外形看著有些無法言喻,但裡面無疑是最好的避風港。
可即便有了如此堅固的壁壘,海國王后的聲音卻依然穿牆而過,小歡兒聽到她最後補了一句:“外族入海,非死即殘,她活不了多久了。”
小歡兒聽後十分淡然,他雖不信生或死都是早已刻在命盤上的定數此類的言論,卻很清楚,她或怕或不怕都必須要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倒是初宴聽了這話,尾綃狠狠一顫,接著人身“嗖”一下躥到小歡兒身旁,雙掌相觸時,小歡兒聽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
“那個……初宴?”已經是第二次喚他的名字可小歡兒總是覺得有那麼一點沒底氣。
“不怕,我在。”他的回答聲音不大,卻似一顆定心丸,平息她心中所有的颶風怒潮。
小歡兒嘻嘻一笑:“莫緊張,我只是想說,咱倆現在這樣像不像雙頭蛇?”
初宴微微俯頭看了看自己層層盤起的尾巴,唇角微微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緊接著這道弧線生出一彎月牙兒來,他頷首,笑而不言。
小歡兒卻一定要他給一個答覆,她晃著兩人相牽的手,半撒嬌半催促道:“像不像,像不像啊?”
“不像。”他笑起來眼角微翹,似遊戲蓮葉間的鯉魚,一搖一曳,一副多情眸。
小歡兒輕哼一聲,甩開他的手,雙臂環抱於心腔前,此刻壁壘朝外擴建一圈兒,騰出空間來容她耍小性子。
反正這傳送大法啟動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空檔裡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逗一逗這條小傻魚。
“你方才說咱是一對兒?”
小歡兒漫不經心地發問,身子依舊背對著他,她也沒想到這麼隨口而出緩解無聊的一個問題,他竟然認真想了好久。
他閒置著的另一隻手輕輕握拳,小歡兒聽到他的手掌裡傳來硬物和面板摩擦的聲音,到底還是小孩兒心性,她一下子回過頭來。
“手裡藏了什麼?”身為獵人,即使她還未成年,但她敏銳的探知力足以媲美時刻保持警戒的獵物。
瞄準,出擊。
手臂穿過他袖袍同身側的縫隙,直搗目標,又是一聲微響,他的手“咚”一下撞在自己的尾巴內側,小歡兒還不罷休,非要掰開他的手看看手心裡是什麼。
“是你的終是你的,不過……”
小歡兒這暴脾氣,哪等他說完,直接接了一句:“不是我的,搶過來不就是我的了?”
“不是的,這個……東西要認定了你才是你的。”
初宴握緊手中的鍊墜。
他的目光流淌出滿滿的真誠,但他都說了手裡有個東西,不看清是什麼小歡兒就覺得有些不爽。
可怎麼辦呢?東西在人家手裡,人家的手臂又那麼長……
有辦法了。
小歡兒圓張雙唇,指著他身後側驚呼道:“呀,你的尾綃怎麼少了一瓣兒?”
初宴反應更誇張,雙目圓睜,雙唇呈成一個小橢圓,怔了須臾連忙回頭去察看自己的尾綃。
確認好尾綃上的障眼法還在,他回頭,卻迎上小歡兒的臉,面頰相觸,少女的溫熱傳入鮫人冰冷的肌底,泛起的溫度也不僅在面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