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歡嘆息,心裡忽然萌生出一個不怎麼人道的想法。
她原以為阻礙他們在這一世相守的,是玉將軍和紫硯這一對前世怨偶,玉合歡甚至想過就這樣讓他們的故事無疾而終,這樣就能成全她和初宴。
玉合歡怎麼也想不到,真正要“取代”他們的,竟然是琴心和琴身這樣可笑的存在。
她緊緊闔了一下雙目,抬足向出口走去,就在此時,有一雙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身。
“合歡,別走。我想到一個我們能一直在一起的法子。”
玉合歡沒有回頭,這熟稔的感覺,這擁抱的力度,她知道是初宴來了。
不是什麼虛無的影,而是真真實實的初宴。
“毀掉海神琴?可你能扛得住海族眾臣的輿論嗎,能背棄得了你母妃的遺訓?”
身後之人慘淡地笑了。
“你忘了,幻夢還能窺探心思。我已經知道了在天界,你看到我母妃和天后密謀的事了。”
玉合歡聽到這裡,冷笑一聲,反手扼住身後之人的脖子,接著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後,一個旋身轉到他身後,折他一臂緊緊扣住,猛然抬起一腿在他後腿肚上一踹。
初宴跪倒在地,這下跪的速度倒是很快。
“控制了他的身體卻沒有他的速度,百密一疏啊,鳶尾。”
鳶尾大驚,可她那一身傲骨卻依然未變,即使再驚愕也沒有抬眼看玉合歡一眼,而是沉聲問道:“你怎知我是控制了他的身體,而不是幻化成他?”
“我還知道你被他母妃搶佔了身軀,魂靈無所依傍,若找不到身軀寄宿,只有散靈一個下場。”
玉合歡沒有回答鳶尾的問題,只是冷聲道:“我沒必要為你解惑,勸你安分些,若我把你打出他的身體,你只有死路一條。”
“玉合歡,我寧死也不受你脅迫。”鳶尾從不說空話,她歪過頭就準備去咬早就藏在衣領針線裡的毒藥,玉合歡一笛子橫在她下頜,一雙眼滿覆怒氣。
“滾出他的身軀再死。”兩對怒目相互瞪著,此時鳶尾驟然撤去眸中怒氣,一雙瞳登時閃爍出憂傷的暗芒。
“合歡,她不能死。”初宴說話還是那麼惜字如金。
“我知道,海國需要祭司。”玉合歡沒計較其他,淡然答道。
初宴不再發聲,玉合歡知道只要鳶尾在,他就無法一直維持自己的心神,趕在他失去身軀控制權前,玉合歡說道:“鳶尾寄宿在你身體裡,這不是長久之計。”
“嗯。”初宴低沉地應一聲,他也在想如何讓鳶尾離開自己身軀又能存活的兩全辦法。
“得為她尋一副新的身軀,不能是海族,否則被奪身軀的海族產生的怨氣萬一未能除盡,留在海國始終是一個隱患,不容小覷。”
初宴這回沒有應聲,逐漸蹙起的雙眉顯示出他的態度。
見他沒有異議,玉合歡又道:“鳶尾是海國祭司,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海國怎麼也撇不清關係,是以也不能掠奪外族,以免給海國樹敵。”
愁雲慘霧攀上他的眼角眉心,玉合歡很少從他的面上看到“沒轍”的神情,這倒是激發起了她這海國未來王后的覺悟,她上前一手輕搭在他肩上:“我來解決。”
“事有前因後果,既然到了回憶鏡,不如我們先找找為何鳶尾會被母妃盯上。”
玉合歡點頭,想了想還是環住了他一臂,說道:“眼下情況未明,我們不宜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