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兒,不,是玉合歡……其實她現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誰,只覺自己的言行和思想都被什麼東西蒙著,所見的一切都似雲裡霧裡般虛無。
“幻夢之力?”玉合歡,她現在已經很清楚現在自己是誰,她不是那個奸人的小歡兒,而是在遭受過欺騙利用,揹負了看不清是水到渠成而是情之所至的深情後,變得有些偏執且滿身戾氣的玉合歡。
幻夢之力濃稠到無需特定靈力術法加持也能感應到,說明源頭就在身邊。
“我真的不喜歡殺生的,我連一根海草都沒有扯過。”就在玉合歡用玉戟抵住初宴的咽喉時,海妖少年當即舉起雙手,滿覆委屈地望著她。
“一個擅使幻夢之力的海妖說他不喜殺生,真當我傻嗎?”玉合歡微慍。
真沒想到她曾以為他是世上最純良的人,從不撒謊,從不心存算計,但她萬萬沒想到,初宴在少年時期就已經這麼會蠱惑他人了。
“我告訴你,我玉合歡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東西的附屬品,我也稀罕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應!”
玉合歡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怎麼了,幻夢之力源源不斷向她襲來,這一刻她只想快點擺脫這個“琴心”的關聯,積壓許久的憤怒不甘和失望也在這一刻全然宣洩出來。
“我沒覺得你是個東西……”初宴急了,他的心裡忽然有種大雨將至的感覺,心境變幻之時,海面上空也陰霾劇增。
“不是,我想說……”沒想到少年初宴倒是個有一說一的,只可惜玉合歡還未等到他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陰霾就已籠罩整片靈海。
“海神琴!”少年初宴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輕呼一聲,接著快速說完了接下來的話,“你可以等我回來嗎?若不能可否告知我你接下來要去哪裡,我一定來找你。”
“找我?因為海神琴麼,就因為我是琴身,是以你就要這樣連哄帶騙地把我捆在身邊?我恨你,就算你來找,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玉合歡說完當即喚出傳送陣,光牆起,朦朧了他回眸駐足的身影,也隔斷了他的聲音。
“利用不像利用,歡喜又真心不夠,我為什麼會愛上一個又慫又廢的傻魚夫。”
在那道牆後,玉合歡落下淚來,她兀自傷心了一會兒,反問自己:“棄他,我捨不得;繼續愛他,又過不去心裡這坎兒。還說別人,原來我自己才是最慫最廢的那個。”
玉合歡不停地自省,那一句句拷問似巨浪拍岸,完全沒有聽到那道牆後,他說:“我來找你,只因為我歡喜你。你不想出現在我面前,那就讓我跟在你身後,可好?”
許是因為玉合歡喚起光牆時,心底雜念太多,都過去好半天了,傳送陣還僅是在原地發光,這麼一耽擱,玉合歡又忍不住扒開一道縫去看他還在不在原地。
“何必說什麼來找我,我回頭望你時,你早已不見。也是,誰會去回望一個工具?”
玉合歡想到這裡,手心攥緊,恨的力量蔓延至她全身,再抬眸時,滿眼放射著滿心的恨,那每一絲的恨都是來源於海神琴。
“琴心!海神琴,初宴,你真以為海神琴是你們海族的聖物嗎?它不過是你母妃為了延續同你阿父的情緣,同天後做的交易……不對,那日在天界,我親眼看到海國王后以協助天后掌控海域為條件,換取她同海國前國主半世相守的事,我還未告訴他。”
玉合歡想起這件事,當即中斷了傳送陣。
她還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