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君整個人再度石化,她不敢回頭,就向著現在的這個朝向屈膝跪下,納頭便拜。
“阿玉大人,都是我存了壞心思,不關墨客的事。”
墨客望著匍匐在地的楮君,面色微沉,終於忍不住蹲下攙起頭都快磕破的楮君,語態強勢:“不必跪她,我自會護你周全。”
阿玉嗤之以鼻,她看著墨客,流露出一副看傻孩子的表情。
她的聲音比墨客更冷:“你憑何如此自信?”
墨客接下自阿玉雙瞳裡射出的冰刀霜劍,一股寒氣透骨穿心,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阿玉周身瀰漫的殺氣,但還是極度肅然道:“你不過是情幻之靈,縱使你的供養者地位尊崇,但你若放肆殺伐,天規鐵律照樣懲處。”
“懲處?是感應到自己……不對,是你身邊的這個戀慕者生命受到威脅,是以就拿這看似置於權力至高點的東西壓我?”
阿玉的話極其拗口,她自己說出來也覺得有些膈應,但膈應歸膈應,該有的氣勢不能輸。
墨客已暗中蓄力大半,正當他準備護著楮君邊撤退邊突襲阿玉時,阿玉忽而笑起來,不是冷笑,就連先前嗤笑墨客時的陰鷙也消弭不少。
這是釋然的笑容,阿玉緩聲道:“但我很喜歡你的故事。”
“不可理喻。要戰便戰,我墨客雖無天官品級在身,但對也要盡力鉗制你這類生靈。”
楮君完全沒想到自己一跪拜會導致雙方如此劍拔弩張的局面,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上前再一次拽住墨客雙臂,眼神懇求而急切。
“大人,墨客大人,請不要同阿玉開戰。”楮君求了半天,直到阿玉聽到那一句“她是戰神將軍的情幻之靈”後,當即明白了楮君畏懼的從來不是她阿玉,而是她背後的戰神阿硯。
“呵。”阿玉自囈似地念了一句,“想不到我阿玉也有背後有人的一天。”
感慨過後,該切回正題了,阿玉接下來的話態度溫和許多,似有同他們講和的打算。
“現今事情還未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你們撰寫的起和承我都很喜歡,就是轉和合改怎麼安排,待我想好了你們再動筆。”
“啊……是,是。”楮君雙臂一顫,連著雙肩也抖起來。
墨客忙上前,盯著楮君顫抖的雙肩看了一眼,雙手隨即覆上她的肩骨,楮君抬眼望著墨客,望著她心中從不為威逼利誘動搖分毫的“墨客大人”,緩緩搖了搖頭。
她的眼神光折射出她內心的歉疚和自責,墨客似猜到她要說什麼,也搖了搖頭,覆在她雙肩上的手輕輕往下按了按,同她對視一眼。
在那一抹眼神光中,楮君看到了墨客眼中並不亞於她的酸楚。
“我曾透過一名鮫……飛魚族生靈說過,他的愛人被迫要遠離他,那時他的愛人為了令他死心,佯裝怨怪他也不曾真心相待,最後挽留的那一刻,飛魚族對他的愛人說——我的苦衷裡有你。”
回憶鏡外的阿玉驟然一驚。
這句話……這句話給她的感覺是說不出的熟稔,但這一世的他們都未說過這樣的話,但這句話她很確信就是他說過的,僅是暫且想不起在何時何地罷了。
墨客微微篡改了這句酸楚的告白,對楮君道:“我的原則裡有你,放棄你,就是違背了我的原則。”
“大人……”楮君語噎,一雙清瞳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