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將軍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那聲輕到幾乎微不可察的吐氣,忽然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補充道:“是錦嵐的曾用名。”
阿玉和無尾都不再做聲。
接下來她們都留在了戰神營,但誰都沒有再提“錦嵐”和“鳶尾”這兩個名字。
“阿玉,其實我已經知道我化生的代價了。”
姊妹倆對坐在營帳中兩個相對的蒲團上,無尾忽然開口,阿玉一臉擔憂,想問但在觸及無尾灰暗無神的目光時,生生嚥下自己所有的獵奇和關切。
“戰神將軍的那個摯友,去了何處,我想我也知道。”
無尾恍若無人的自言自語,阿玉屏住呼吸,只覺接下來眼前人即將要傾訴出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但這一個疑問還未得解,無尾就丟擲下一個引子。
無尾看著阿玉,瞧不出真誠也瞧不出虛偽,只聽無尾道:“我還揣測出有關將軍的一個大秘密,我可願同我一道去求證?”
阿玉原不是個獵奇心重的,但今時卻是抑制不住想要去了解他的故事。
“如何求證?”本著“此舉定能幫到他”的念頭,阿玉壓低聲音問。
無尾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的光,整個人就如同是在誘捕獵物的毒蛛,她的觸腳,不是,是她的手攏在阿玉耳邊,也壓低聲音對著阿玉耳語好一陣。
阿玉聽完,目光中滿覆驚詫,半晌才想到自己得表個態,於是乎顫抖著聲音道:“這樣,是不是殺傷性太強?”
“沒有犧牲又怎能獲取真相?”無尾恢復以往規勸阿玉時那副循循善誘的模樣,手從她耳朵邊移開,耐著性子勸她,“要事實真是如此,我們就不能再留在這,你再重信守諾,也得先保住命不是?”
無尾勸了阿玉好半晌,阿玉終於放下自己所謂的那些道義,默許同無尾一道去執行計劃。
“我們目前被禁足,無法自由走動。我在進營那天就留心到,醫廬後門有一條通往那個地方的暗道,一會兒你聲稱不適,營中兵卒都清楚戰神對你是何等關切,定會放我們去醫廬,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阿玉聽無尾闡述完計劃,心裡很不是滋味,利用他對自己的關切,去做揭他底細的事,這樣算不算是在踐踏他的真心?
想到這裡,阿玉幽幽然嘆息一聲。
她目光復雜地望了無尾一眼,無尾也同樣以同等複雜的目光盯著她。
兩人對視之間,驟覺氣氛尷尬到了極點,便雙雙移開目光,相對坐在兩團蒲團之上,無尾為阿玉斟茶,並親自遞給她茶盞。
“預祝我們計劃順利,乾杯。”無尾舉杯,一仰脖飲盡,末了還把空茶盞的口對著阿玉展示一下,阿玉又一聲輕嘆,也飲盡,展示空盞給無尾看。
這一瞬,阿玉只覺她和無尾回到了從前。
無尾盯著阿玉望著空盞恍神的樣子,掩口無聲微笑一記,她唇角彎彎,眼眸中卻滿是肅殺的厲芒,潛藏在那一池春水的眼波之下,作困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