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在玉將軍心裡已經憋了許久。
不問不快。
“你非我營中人,為何對我的命令唯命是聽?”
紫硯眸光微爍一記,其實有一些話在她心裡也藏了許久,因此好不容易逮著這一番機會,他也終於鼓足勇氣道:“我戀慕你,就算為你死都甘願。”
“為我死?是那你的合歡呢?”
想必是真的吃醋了,玉將軍才會攜有賭氣的性質問道,紫硯聽她提及“合歡”這一名字,當即雙目一瞠:“你怎會知道合歡……”
瞧瞧,一提到合歡瞧他這反應,玉將軍雙手抱臂,一句話都不想再同他多說。
紫硯也清楚她是生氣了,為了這個莫須有或者說本身就是另一個看不見的她而氣,她本該是開心的,但現在他卻無暇欣喜。
很快,她就會忘記這一切。
“他們來了,我還有好多話,都來不及同你說。”
紫硯緩緩抬起眼瞼,望向簾帳在被掀開時透射進來的光,光影在他瞳中交織,掠過的陰影就似撲火的蝶,即使受傷,即使幾近毀滅,都義無反顧,奔向愛人在的方向。
“你想說就說啊……管什麼他們!”玉將軍話音未落,就隔空受一重擊昏倒在地。
“合歡!”他翻身下床欲去扶玉將軍,卻也被一道靈力擊昏,剝憶如抽絲,記憶從他腦海中一點一點被抽離出來的感覺令他極不好受。
他倒在地上,伸手去夠玉將軍的手,他牽住他的手,卻無法阻止記憶,從他們雙方腦海中離散,他們的心口都各自泛起微光,再一度的同時心力交織,再一度的感同身受。
“我不能忘,我不想忘!合歡!”他不再僅是無助呼喊,而是屈指成爪,直接掘向他的心口。
他瘋了,他瘋了。
從昏迷中驟然掙扎出來的玉將軍,竭力向前探臂,欲去抓他的手腕:“你重傷未愈,不可……”
“我不想忘記你,你就是合歡,你就是合歡!”
這一句話似驚雷炸響在她耳邊,她是合歡,她就是他所戀慕之人?
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糾結這些,要緊的是阻止他再傷害他自己。
“你有什麼不想忘的,我們一起留住那段記憶。”
玉將軍吃力挪動身軀,那一記完全將她重新梳理通的靈力流又全都打亂,她僅能伏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就連探臂都伴隨著顫抖。
在竭力繃直指尖後,玉將軍只覺她的眼瞼都快撐爆,眼角躺下苦澀的淚,她的唇卻勾起從未有過的溫和弧度,她柔聲向他:“紫硯,把手給我。”
紫硯這邊的行動也同等困難,為接玉將軍遞給他的勳章,他屈指成爪的手忽然攥住一團小光滑於掌心內,另一手掌心向上攤著,去承接那枚勳章。
這一回執手竟是這般艱難,好在他們終於相牽。
在勳章入手後,他迅疾印拳在勳章之上,速度之快,不遜於挽留指尖流沙。
“合歡,我戀慕你。”在聽到這一聲呢喃後,他們雙雙昏厥過去。
他們相牽的雙手同時泛起淺紫色微光,掌心裡勳章上篆刻的銀色小魚,吸攝所有紫色光芒。
原來這就是勳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