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僅奇怪,還有一股魔力,迫使玉將軍也一眨不眨地盯著骸骨。
那兩句骸骨,其中一具已經支離破碎,僅有手臂骨骼還算完整,另一具雖然身形完整,但心口處有貫穿傷。
但這些都不能並不阻止他們緊緊相擁。
“玉——將軍!”許是最近領軍作戰太累,在紫硯喚她數聲後,玉將軍才回過神。
真是丟面,她在他心裡的完美形象,經過這幾次發怔應該也毀差不多了。
好心煩,從來沒有這麼心煩過。
玉將軍挑起的眉歸位,又恢復了往日嚴厲:“籲什麼籲,我又不是戰馬。”
“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他這認錯的態度,難道原先那個他又回來了?
不對,她為什麼要說“又”?
她不想這個問題,就方才那個問題,玉將軍發覺自己又想多了,只聽他道:“我知道你在想,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沒有見過天界的戰馬,但我可知道,那些天界的戰馬啊早已被馴服,像玉將軍這麼兇的戰馬可沒有。”
“你……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知道我比戰馬兇?”
話出口玉將軍也發現這話有哪裡不對,她趕緊糾正:“我這是身為天族將士應有的素養,嚴於律己,我哪裡兇……”
語出一半,將軍忽然哽咽,咳嗽起來。
“你怎樣?”紫硯靠近一步,輕輕拍著她的背,扶著她在骸骨圍牆中央坐下,“不許說話不許動,我為你療傷。”
紫硯的手太快,玉將軍還沒來得及提醒他不可再動用靈力,他掌心流淌出靈光就已溫柔環抱住她,鮫人族屬寒,靈力也多半是水系或冰系,但這道靈光縈繞在她身側時,只覺溫暖。
玉將軍解下戰袍內側的一枚金屬勳章,這枚勳章是在一場險些全軍覆沒的戰役,她被敵軍擊落冰淵,不僅沒有死,還拼盡力殲滅敵軍後,天族為她特別定製頒發的勳章。
勳章呈合歡花型,在合歡花的花蕊處,有一條小小的銀魚,其尾如蓮。
玉將軍不記得這條小銀魚代表著誰,至今她都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堅持定要加一條銀魚在勳章上。
這枚勳章裡,玉將軍附著了一些應急靈力,本是留著救命用,但現在玉將軍卻釋放靈力,形成再一座堡壘。
紫硯自方才探直雙臂替她療傷開始,手臂就沒有動過,目光也沒有一絲的猶疑。
不消問,他也能察覺到,玉將軍此舉是為了封住他向外飛散的靈力,不讓天族發現他在調動力量。
玉將軍也沒有亂動,生怕攪亂他的靈力流,因此她也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四目相接許久後,她問:“你明知道離開藥田會受責罰,為何還要來?莫要再說什麼是來送藥的之類的理由,我要聽的,是你心裡的回答。”
“想你就來尋你啊。”他聲音嘶啞,但笑容卻依舊攜著撥雲開霧的力量。
“你的聲音……”玉將軍一時語噎。
她問他為何來戰場尋她,又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陪他耗在這裡。
答案卻如出一轍。
“紫硯,不知為何,我感覺……我們似已認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