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歡花精也是怔怔地望著他,她見過山林裡有些花在受狂風暴雨摧殘之後,會失控到劇烈搖晃花萼,那花兒看似也同他那樣,幾近癲狂。
“海人,我不想你受傷的,是我太慢了,你才……”
他一點兒也不厭惡她,甚至還有點喜歡,他不知道該如何反轉自己的情緒,乾脆挺直腰背轉過身去,他由於發自內心地不想傷害她,他在說出傷人之言前,還下意識攥緊了雙拳。
“要是我沒受傷,你更打不過我。”
這是他第一次對另一個生靈說扎心窩子的話,他還不大熟練,語氣也不夠狠厲。
就這一句話她當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她只當他是受傷後胡言亂語,依舊關切道:“站在原地莫動,我過來給你療傷。”
“別過來,我不想看見你,今後這片山林歸我。你,走。”
他說這話時由於情緒起伏較大,將雙手垂於兩側的姿勢改成環抱於心腔前,由於難抑心中不捨,他的手指緊扣在手肘處,險些將自己抓出內傷。
“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要我的領地?”
她的思路終於被扭到了他既定的軌道上,只是她不願相信,適才他說要一直守護著她的誓言,言猶在耳。
“你說,今後你保護我,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
一眼一生,一諾一世。
她當了真,她期盼與他長久相伴。
“是的,小合歡花精,我就是這樣保護你的,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護著你。”
這是他心底的聲音,但他不敢明言,不敢讓她知道自己想要守護她的心誠然,他寧願被她誤會,甚至讓她恨著,也不願她將來面臨與他別離的那一天。
走啊,小合歡花精,不要再未這個不值得你相伴的人,留在原地。
或許他這個想法有些可笑,畢竟不論他待她真心幾何,他都也僅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啊,他不知道合歡花的花期多長,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中並不是能決定她去留的存在。
但他沒有想到,他在她心裡,已成一份眷戀,初見即刻骨。
她確有想過離開這片傷心地,但她總覺得有些不甘心,這個海人,憑什麼能在自己心裡來去自如,她就算要走,也不能這麼默默地以一個傷心人的姿態離開。
“跟我打,誰強誰留下。”
這才是她,外表看似弱不禁風,骨子裡卻刻著無不戰而退的倔強。
“你打不過我。”
這回倒是他顯得怯懦了,他已經傷了她的心,怎能再以靈力去攻擊她。
她倒是說一不二,見他遲遲不動手,便率先發動攻勢。
他真的沒有下狠手,僅是出一些防禦招式,但那個聲源顯然是不滿他這般優柔寡斷,竟然直接操縱起他的靈力,朝她發動猛攻。
“小合歡!”
他不能說出“小心”之類的字眼,因為那聲源在操縱他靈力的同時,也半控制住他的聲線,凡是帶有提醒她小心之類的詞,都不會讓他說出口。
情急之下,他只能這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