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聽到她輕快的腳步聲向魚塘方向遠去,他微一偏頭,轉念一想,定是她將一條魚作為貢品獻出,自己不夠吃,是以又去捉了。
他環顧四周,搬來一些枯樹枝生火。
他第一次不借助靈力,體驗凡間事,動作極其生疏,一個不慎還燃到自己的衣角。
他連忙去撲火,火滅,而他也顯形在這小世界。
衣折返回來,驟見一絕美鮫人臨篝火靜坐,驚得將手中碎石灑落一地。
初宴也是一怔,不明她為何會有此反應,他站起身,朝她走來。
明明青天白日當空,但他似攜攬星河一般,篝火竄起的光,將他的面龐映襯得愈發俊朗。
他長身玉立,自帶清冷之氣,行過之處,似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周遭景緻在她眸中驟然模糊,唯有他的身形,清晰刻骨。
他的眉宇有幾分英氣,一雙眸,因暫時神采而愈顯迷醉,他的唇角微綻笑意。
“鮫仙哥哥,是你。”
沒有疑問,衣很肯定面前朝他走來之人,就是她夢中的鮫仙哥哥。
初宴的笑有一瞬凝滯,繼而愈發明朗,他加快步伐,來到她身前,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是我。”他將手臂微圈緊些,“我來接你回家。”
他是來接她……回家嗎?
這是她作為衣,與他的初見。
清冷鮫仙,含笑而來。長眉連娟,眸攜星辰。
他的出現,是久別重逢,還是命中註定,當時的她無暇去細想這些,只是緊緊地回抱著他。
她能感覺到,這一場相擁,他似乎已盼許久。
至於家在何處,她也無心細究,在她心裡,何以為家,只因有他在側。
他們相擁良久,這才放開彼此。
他?一眼地上的碎石,微微偏頭:“你拾這些碎石作甚?”
他唇形微動,但由於他暫時靈力,耳釘無法將他的話“翻譯”給她。
衣也順著他低頭看地,她牽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你說什麼?”
初宴這才發覺耳釘無法生效,他比劃手勢重複問題。
衣笑笑:“你是神靈,我供奉你不能隨意,我想用石頭搭一個祭臺。”
“又不是獻祭我,搭什麼祭臺。”
初宴被她逗笑,打趣道。
這回倒是輪到她一本正經地答:“對待神靈,要存敬畏之心。這是族裡面對神靈,最基本的禮儀。”
“你族裡還有比這更繁雜的禮儀?”
初宴在權勢鼎盛時期,性情也十分平易近人,從未令人向他行過大禮。
衣這兩次叩首,已經將他整得有點懵。
衣所處的明明是個未被普及文明的原始部落,為何會有如此繁複的禮儀文化?
這一點,令他對衣的部族,產生了一些別樣的看法。
衣對答如流:“很多,譬如不可直視神靈,要跪地,目光僅能觸及神靈最下方的衣角。受到神靈庇護,要叩謝,將雙手舉過頭頂,叩頭時不能將手墊在頭下……”
“打斷一下,我不是神靈,我只是你的鮫仙哥哥。”
衣噤聲,眨巴幾記眼睛,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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