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略顯苦痛地微闔一記雙目,他濃密的長睫羽也隨即微微顫動。
他的眉心也微微擰起小山丘。
“原來,阿父是因為才被擒。他們擒阿父是臨時起意,都是因為我。”
玉合歡只想著該如何有效勸說他冷靜行事,倒是忘了這一茬。
“阿父確是為了你,是以你更要好好活著,方不負你阿父一番苦心。”
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麼“並不是你的錯”之類的話於事無補,還不如藉此激勵他堅強面對來得實際。
初宴明白她的心,更何況,他也清楚她言之有理。
他們都不是心性幼稚之人,也不喜以自我麻痺的形式來迂迴面對事實。
“我明白,我不會感情用事的。”
他也自知自己在處理涉及親緣之事上,不如她冷靜。
她卻認為,他也僅是此一點略遜於她,以他的臨危不懼,此等小事自是絆不住他。
“我相信你。”
她以滿覆信任的目光,微微抬頭將他凝望著。
她的眼神與她口中所傳達之意一致。
海國先皇殯天,海國太子又被奸邪擄走,眼下外有儺神之力滋擾,內有權臣應時而動,真可謂是內憂外患。
“眼下海國動亂,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你可想到應對之策?”
玉合歡此問,是自他的遭遇,窺探到海國朝堂的人心難測。
太子為錘鍊初宴,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對他殘忍以待。
太子的目的並未是要傷害初宴,因此他為防出現紕漏,沒有將計劃提前告之,那麼朝臣觀其態聞其言,也以為初宴已經失勢,因此也沒少對他落井下石。
海國先皇屍骨未寒,他們便為討好太子,引初宴至偏殿,這才有了重刑的那一幕。
他們如此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太子不知所蹤,也無人可證明太子並無傷害初宴之心,初宴在海國的地位自是岌岌可危。
除了這夥人,還有一些早就忌憚初宴是唯一的世子,早就對他起了殺心,此番形勢,於他們而言,更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他此番回去,莫說是要暫且統領整個海國,就連他能否安然生存,也未可知。
“欲攘外,先安內。”
初宴僅以六字,便將他即將面對的驚濤駭浪簡述。
他又恢復了往昔的臨危不懼。
她一心神往的那個鮫仙哥哥,又回來了。
她堅信,無論前方是荊棘滿路,還是巨浪滔天,他定然皆能泰然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