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微釀著笑意,他細語輕聲,回應著她的描述。
“我看見了,很美。”
他心想至此,仿若忽有一種置身雲端之感。
他感覺自己痛感漸失,他伸手摸向自己的枯骨,奇異的是,那原本已僅剩一副骨架的手,此刻竟又恢復如初。
但視力依舊沒有恢復,但從她的盈盈笑語中,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靜謐。
“聽。”
他這突兀一語,倒令這笑容燦爛的傻丫頭安靜下來。
他掏出玉笛,輕奏一曲,她的腦海中適時浮現起十年前與他相依相偎之景。
仙歌玉笛。
她靜下心來,將自己完全放空,就連託著他手臂的手也鬆開,她上前一步,展開雙臂擁抱迎面而來的花香。
初宴上前一步,躍動在笛身上的手指,幅度漸微。
他以玉笛仙力幻化出一個分身,分身在原地繼續吹奏,而他則緩步走向玉合歡。
他每一步都邁得很小心,生怕影響她享受當下,他展開雙臂,將雙臂之間張開的角度調整到最大。
他唇角的弧度愈發明豔,在靠近她後背之時,他的步履愈發放輕。
終於,他展臂,將她的腰環抱住。
“你不是在……”
笛音未歇,但緊挨著她的那具身軀,傳來的冰冷與綿柔卻是那般真實。
“哀嗟一世,生而為妖。合意難求,歡暢難隨。”
他忽而詩興大發。
她腹中詩書甚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呼應。
他又是微微一笑,接著將頭斜蹭在他脖頸邊,他身上那股冰涼而清甜的氣息,此刻全然將她鎖脖,將她的那一刻心,也牢牢鎖住。
“幸此一生,伊人心上。尤念初見,絕豔出塵。”
他自己吟出下句,這倒令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絞盡腦汁,將她畢生所學全部都在腦海中過濾一遍。
人有時就是這般奇怪,對於無幾多感觸的人或物,人能堆砌許多辭藻修飾之。
但人對於自己真正摯愛之人,卻難以挖掘出合適的詞彙來形容他。
出塵絕豔。
是唯一讓她覺得能配得上他的詞。
“遠赴此宴,不負千秋。”
她的文學造詣有限,因此用詞也不乏同音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