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洲白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也不說話,甚至都不抬眼去看他。
半晌之後,他才聲攜哭腔道:“噢……兄弟,我盡力了,可你的臉還是……噢,瞧瞧我這不分輕重緩急的毛病,重點是你的靈脈,我也無法還原。”
初宴似是微笑了一記,又似只是因過於虛弱,而顫動了一些唇。
“你留點靈力,救她。”
奚洲白脾氣還上來了:“救她救她,我早就提醒你,萬不可對凡人動心。原先是你倆只能活一個,現在看來,是一個也活不成。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能不能有點用。”
初宴在埋汰完這一句後,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至極:“奚洲白,若我身故,你定要護合歡無虞。”
“是,我沒用,我自也是護不了你的合歡。兄弟,初宴,你聽著,我不許你故,你休想故!”
奚洲白鮮少以此等強烈的語氣,與初宴對話。
此番他是真的感受到即將失去摯友的恐慌。
他好不容易放出一句狠話後,再也忍不住悲愴,熱淚盈眶。
“初宴,不要放棄自己,希望才不會放棄你。”
昏迷中的玉合歡輕道出聲,接著她緩緩抬起眼瞼。
初宴轉過身去,與她四目相對,他微側著身,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他側頰上的傷痕。
“希望……對我而言,太過奢侈。”
初宴幽幽哀嘆一聲,他一向喜怒形於色,歷經如此鉅變,他自是無法平靜。
“是我失言。你聽好,我不許你放棄自己,因為我從未放棄你。”
這句話顯然有用。
初宴一怔,接著他無神的瞳,似乎隱隱閃爍出零星光亮。
“我們彼此救贖,可好?”
玉合歡緩緩張開雙臂,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將他輕輕擁住。
“好。”
他僅以一字和一個回抱應之。
但她知道,他的眼裡已經復現出光,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留住他眼中的這道光。
幸而,仙力對她的反噬,所呈現出的症狀轉瞬即逝,她很快恢復如初。
她掏空小挎包,將所有能用的靈藥都給初宴用上。
他的腿傷逐漸呈好轉之勢,但他損毀的面容,還有靈脈依舊無法修復。
“鮫人周身流轉靈氣,面頰距離鮫珠較近,他先前動用鮫珠,將留存於此部位的靈氣也一併抽調盡。因此,他臉上的傷和靈脈可能只有用仙力,才能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