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絕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顧不得維繫自己的計劃,當即出手施力將吊燈凝聚在空中。
此刻,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吊燈在被凝滯住的同時,玉合歡體內驟然迸發出海神琴之力,將吊燈霎時擊成碎片。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初宴倏爾出手,將吊燈碎片分射入眾人體內,將所有人全數擊殺。
今次老天也在助他,玉合歡在爆發海神琴之力後,當場昏厥,以至於她根本沒有看清吊燈碎片射殺眾人的情景。
初宴將玉合歡扶坐在原地,伸手探察她體內的靈力。
先前他與鳶尾測算時,只測算到他將會在海岸邊,遇到一名能海神琴產生共鳴的女子。
但照方才的情形看,此女靈力之醇厚,並非是僅能與海神琴產生共鳴這般簡單。
海神琴之力護主的場面,他只在十年前那場海難中見過一次。
此番力量是海國至強之力,向來只為了保護海皇族人而爆發。
玉合歡只是人類女子,為何竟能引得海神琴之力為了保護她而被自動激發?
開始懷疑十年前海難中,無意間將琴心融入體內的人類小女孩並沒有死。
那個小女孩兒極有可能就是玉合歡。
若要驗證這一臆測只有一個方法,倘若玉合歡體內真有琴心,琴心與鮫珠靈力相通,那麼他們接吻,他的鮫珠便不會被引渡入她體內。
苦思無益,不如用行動來驗證。
初宴一手托住她的頭,一手扶著她的肩,將微涼的唇瓣漸漸湊近她溫熱的雙唇。
“啪!”
他光潔如瓷玉的面頰上驟然多了幾道紅痕。
他本就面容白皙,驟然捱了這一記掌摑,側頰就似潔白的宣紙上暈開了硃砂。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偷吻你……”
他語出一半,臉頰相近位置又捱了一起掌摑。
“你就是在偷吻我!還不承認!”玉合歡動了真怒。
她的第二道掌摑,力道比第一記更大。
初宴面上的紅暈更濃,他將頭歪在一邊,耳釘也被震落在了地上。
他拾起耳釘重新戴好,卻發現耳釘竟然被摔壞了。
這下他想要解釋,卻也無法將聲音傳遞給她。
此間情形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由於失去了聲音,他無法為自己的冤屈辯解,就這麼被宣判成了損毀海神琴的罪人。
他恨極了這種含冤領罪的感覺,因此之後無論大小事情,但凡是有人冤枉他,他必須要說個明白。
這一次他卻又是有冤無處訴。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癱在掌心裡的耳釘,目光滿覆委屈。
其實玉合歡並不是一個很在意這方面的人,適才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竄起這麼大的怒氣。
她現在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過激了。
“那個……灰王子,我適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你的臉沒事吧?”
初宴搖頭不語,面色驟然一沉。
他收起耳釘,接著一個犀利的轉身,朝她疾步走來。
他冰藍色的衣袂與灰藍漸變的髮絲隨風而舞,加之有若有似無的氣流在他周身縈繞,他勝似一朵盛放的幽曇,明豔卻不沾染一絲世俗氣。
可她此刻卻無暇欣賞他的美,她注意到他緊攥於腹前的拳,手背上顯有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