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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的白萍洲倒比往年來的熱鬧了些,只不過這番熱鬧卻多有些不合時宜。
突來的戰爭將半個江南都捲了進來,而自揚州陷落後浙西和浙東也沒能支撐太久,於是今時的湖州碧波亭在去歲杜家十三郎離去後再次迎來了從武寧鎮來的客人。
“度之~,大王應是快回來了吧”?
韋康無賴的攀折了一枝水草滿是惆悵問到,有問便會有答,然韋康知道,當下這一問只是為了掩飾著心底的不安。至於答案,他本人清楚的很。
自四月底收到了陳權書信,至今已將滿兩月了,早時倒還沒什麼,武寧軍擊敗了鄭光後勢如破竹盡收兩浙,料想就是陳權回來便心有不滿也不至過於苛責,但誰能想到本應是一帆風順的南下大計卻被福建這個荒蠻的藩鎮給擋住了。
損兵折將,進退兩難,原本的大功業如今卻一點點結起了徹底敗亡的惡果。
這個責任誰來承擔?反正韋康覺得自己是脫不了身的。
陳權~,那可是個心狠手辣刻薄寡恩的,所以~,愁啊!
“快了吧,算日子應已回武寧了,或許~,等等吧,這幾日該會有訊息的”。鄭畋撓了撓頭一臉落寞的隨口應和了,他並不怎麼關心將來的責罰,心裡則早被失落填滿了。
本以為自己是算無遺策的天縱英才,談笑間就能翻雲覆雨立不世之功,可現在~,挫敗感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與否定中。
難不成也要在史書上留下個紙上談兵的惡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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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赤心今日又未被天子召見,算來已有七日了,這是他入京後的第一次,如此可不是個好兆頭。
從早至晚,朱邪赤心垮著臉水米未盡,在這新賜的府中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
疑惑,緊張,將過往所記的每一個點滴都扒了出來想要找尋出導致今時局面的關鍵處,但想的越多越雜亂,也就越發沒了頭緒。
“阿兄,要不~,咱去尋人問問吧?現今得了名姓,還是和皇帝一家的,想必那些個漢家子也不敢再小視我等”。
“不可,赤衷,你要記得,你我現今仍就是為豬狗,只不過是皇帝養的。離天近了,烈日卻也更近了,這時候絕定要百般小心,否則一不留神就會被烤化了~,哎,再等等,戰事將起了,你我建功立業便在今時,萬不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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