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臣自是回武寧替大唐鎮守方鎮的,自入京以來,臣竭忠盡節,孤立群邪之間,自處中傷之地,朝不保夕夜不能寐,終圖遭此變。而今天下之事未預,臣還是回去牽制河北為要,如此也算是計功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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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再說了,太尉自便吧”。
鄭太后終還是忍不住噁心厲聲喝斷,如不是尚存了期謀後事的心思,她恨不能唾上一口,哪怕因此害了性命,而今她只想讓這奸人快些離去,勿論如何都不願再與陳權說上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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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裡的行程極是順利,只在將出丹鳳門時卻遇上了不知何故也入了宮的鄭漢璋,好在有鄭太后為質,即便鄭漢璋是恨得牙癢,也唯有無奈放行,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往春明門而去。
將至春明門時陳權已激動的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非但是因城門還開著,更是得見了一列武寧軍的兒郎,人數雖不多,許只有兩百人左右2,可這群漢子滿身的血汙和沖天的殺氣讓陳權憑添了些底氣,還不待他問及這隊人馬出處,便又遠遠的聽聞一聲頗有些熟悉的呼喝:“大王~”。
陳權忙是扭頭張望,只見有十餘人正拍馬趕來。
咦,好像是劉翦。
待近前一看,果然是劉翦同十餘個裹著黑袍的陌生人。
“大王,我將李娘子接出來了,還有這些好漢,他們也願隨大王一併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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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為何要留在京城”?
李淑輕柔的問話將陳權陷在回憶裡的思緒揪了出來,他微皺了下眉頭,張了張嘴卻又不知作答。
“管子曰:親人而不固,殆。同謀而離,殆。其又言:君有三欲於民,三欲不節,則上位危。三欲者何也?一曰求,二曰禁,三曰令。求必欲得,禁必欲止,令必欲行。求多者,其得寡;禁多者,其止寡;令多者,其行寡。求而不得,則威日損;禁而不止,則刑罰侮;令而不行,則下凌上。故未有能多求而多得者也,未有能多禁而多止者也,未有能多令而多行者也。故曰:上苛則下不聽,下不聽而強以刑罰,則為人上者眾謀矣。為人上而眾謀之,雖欲毋危,不可得也。我曾聽人說起過你假以“金刀之讖”而立事。固如讖言所指,劉氏當興,然天下間劉氏莫不有百萬,你又疑的了幾人?你~,我知你仍在猜忌劉鄴,可自出長安北入子午谷,山高嶺險,野獸橫行,又憑生了幾次亂事,士卒折損甚重,餘者亦疲悴難耐,能行至雲州已是得天之幸,前路如何走下去還要你這位王上做計。如是那楊定希也在倒還好了,至少你麾下還有得用之人,可現在無非是劉,馬二人可使,你又皆有所疑,哎,雲州束馬,束的又豈只一馬兒呢”?
李淑的話令陳權心下大驚,驚得他幾乎將懷中之人一把丟出去,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深埋的心思竟被一女子看的如此通透。
是的,他確實還在猜忌。
自出了長安,當夜所發生的一切也漸漸鋪開了全貌,儘管是各有其說,但陳權怎會不知那一夜劉鄴和馬舉的所作所為,又怎能不清楚箇中的真意,一個極度自私的人總是對同類看的要更清楚些。
於是猜疑和忌憚便自然而然的覆上了心頭。
不過陳權絲毫未露聲色,只深深的藏在了心底。一來是為反省過往的種種,再則逃出長安多因僥倖,雖然性命是暫且保住了,但麻煩也一直跟隨著。
出逃的軍士本就非一系所出,而劉翦口中所謂的好漢也只是他在京裡招募的那些個無賴子,結果便是出長安不久便有人鬧將起來,安撫,責殺,好不容易強領著去了子午嶺,但子午嶺行路極難極險,沒多時便又起了兵亂,如不是尚有武寧軍的兒郎聽命彈壓,恐怕陳權早就爛在崇山峻嶺之中了。
兵亂,這是大唐解不開的癥結,過往已有無數的豪傑梟雄因此淪落的家破人亡。陳權又怎能不怕?而越是如此,心底的顧忌也便越深。
“你~,我平日可有異樣”?陳權緊緊的摟住李淑,左右張望了一番方貼在耳邊小心問到。
“正因無異,才是有異的。依你往時之行事,可會一副全然無恙的做派?三國志.武帝紀中曾載:公收紹書中,得許下及軍中人書,皆焚之。魏武帝得書,焚書,一得一失盡覽軍心。而今你作勢未得其書,然帳下皆知你實已得了,卻只隱佯不聞,如此焉能不使人懼”?
“嘶~”。
陳權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本以為自己不動聲色便是告知眾人不會計較前事,哪裡能算計的如此之深,而今查德一言點醒,除了暗道慶幸尚未惹出大亂,也自是愁眉不展,抓耳撓腮了一陣依舊未有所解,無奈只好又出言求問。
“呵,其實不難,丘希範3勸陳伯之歸梁時有書雲:並刑馬作誓,傳之子孫。你便尋機立誓為信,其慮自然可解”。
李淑頗有幾分得意的出謀劃策,而陳權也知其中精妙,正欲再詳細謀劃一番時,卻見劉鄴踉蹌的從遠處呼喝奔來。
“大王,大王,馬將軍領軍候望徑要,遭逢了一隊軍馬,未防洩露訊息,除一僧人外餘下盡數宰殺了~”。
“哪裡的兵馬?又是哪來的僧人”?陳權猛然站起了身,厲聲喝問到。
“那僧人自言喚作悟真,說是自河西來,所使兵馬是為護送之用,搜了憑信,多半是生退渾的部眾,餘下皆是天德軍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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