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這種事情對雍王來說是想都未想過的,作為一個皇子,還是頗為得寵的,錦衣玉食的奉養著,勿論何事都有宮人打理,他的手只握的了筆桿。
死亡,他並非一無所知,火勢中焦黑的軀體,平時因生錯被打殺侍役的哀嚎,包括在陰暗的角落中,他也曾殘虐的親手了結過某些生靈的性命。
手中銀箸閃爍著寒光是那麼的炫目,可又實在太過冰冷,冷的惹人生厭,冰的幾乎握不住。雍王也不知這銀箸是如何到了自己手上的,恍惚中陳權的耳語如同魘囈,他本能的在抗拒著,然而父親那陌生且冷酷的眼神卻讓他不由握的更緊了些。
誅賊~。
誰是賊?
馬元贄?或是~~。
——
如果說曹用之前時所言恨不能遠避還多隻是對友人的苦訴,但現今他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連帶著避開的呂岩都在心中大叫晦氣。
天子將夔王送了過來,傻子都知道,這定是時局不測下的無奈之舉。所以,還能在玄都觀中安享太平嗎?
“曹先生,聖人說了,此番過後,您將為道門威儀1,還望您竭力護佑皇子,勿要辜負聖人期許”。楊玄價很是客氣的說到,這不僅僅是因楊氏一門善於交際,更是因這曹用之頗得天子看重,如此楊玄價哪裡敢拿捏做派。
“楊公公,你且與我明言,今時之事到底如何了”?曹用之揉著額頭頹然問到,他並不願意牽扯這亂事中,但如今已是躲不開,那便只能領受了,然而他可不想自己命喪時還是個糊塗鬼,怎也要打探清楚些。
“曹先生,勿憂,無事的。您應是知曉,京中的兵馬這些年多得富戶和無賴子影占,戰力實是不堪了些,神策軍同是如此。如今只要金吾衛守護住城門,那麼定會無憂。聖人亦有其他安排,您只需守護夔王安全便是。玄都觀清淨之地,又是士人云集,想來不會有人來此尋釁的”。楊玄價忙是出言安撫,此番為避耳目,他只帶了一個車伕隨行,幾無半點護佑能力,現在也只能依仗曹用之的忠心了。
楊玄價一邊解釋著,忽又想到方才見過的呂岩,那人可會走漏風聲嗎?猶豫了一下楊玄價還是試探的問起:“咳~,敢問曹先生,方才那人~,可信嗎”?
曹用之面色一凜,他很明白這話裡的深意,想來楊玄價是對呂岩起了殺心。
”他?無事,其人世出忠良,肅宗時浙東節度使呂延之為其曾祖,祖父呂渭字君載,故後追予尚書右僕射。洞賓性自淳良,崇道知禮,於朝廷更是尊崇無二,此番他便是來京試舉的,我與其是為故交,知之深已,定是無礙的”。
“楊公公,我不求顯達,只望不負知交”。
“哈哈,是極,是極,曹先生品性高潔,相交之人定也如此,是咱家多言呢。更遑論那人出身高閥了,呂節度的異事2,咱家少時便有所聞,爾時甚以為奇,今朝得緣,或可與其後人結交一番呢”。曹用之的臉色有些難看,楊玄價尷尬的笑了笑,按捺住心底升起的念頭,尋了個話頭略過此事,心中也是在想,只那一人,便是不可信想來也是無礙,還是莫要在此時得罪了曹用之才是。
——
呂岩被安置去了住處避嫌,因楊玄價來的突然,這方住處也尋得有些倉促,只是個還算工整卻十分憋狹的小屋。好在這屋內只他一人,倒也不用像其他借宿之人那般數個擠在一起了。
四周士子們的苦讀聲聲聲入耳,惆悵了一陣,呂岩終是在這讀書聲中重得了些安寧。
小心翻出來背囊裡的書卷,呂岩坐下來也附和著誦讀起來,沒一會他突然發現了些異樣,為何只有左側的屋內有讀書聲,而右側卻是一片死寂。
嘎吱。
推開房門探頭看了看,屋內燈燭還亮著,應是有人的。難不成是幾個懶閒的?
吱!
房門閉上,呂岩搖了搖頭,嘴角也是一撇,對那種不長進的他歷來看不上,不過現今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又何嘗有閒心顧念旁人?
——
嘎吱。
相隔不遠的一處房門輕輕推了開,黃巢踟躕的閃了出來左右環顧著,方才觀內領來了一人,聽聞是移坐玄都觀的曹先生密友,能否結交一番攀個交情呢?
猶豫了好一會,在室友不耐煩催其關門的埋怨聲中,黃巢狠了狠心,重重跺了跺腳,邁動步子,朝呂岩的住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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