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原象卻是比我考慮周到,如此正好。哎,朝廷令出兵討伐魏博,可要為之”?韋康忙換了臉色陪起了笑,遺憾的長嘆一聲轉了話題。
“再說吧,且看其他藩鎮如何,我是不願重起戰端了,安定地方才是首要之事。等憲義接收了那兩縣,再奪回下邳,這武寧之事也就了了”。
“下邳~,明日領軍再去,如其降伏便少生殺孽,若其不降,呵呵,我這朝廷欽命的節鎮討伐叛逆何事不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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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這一夜甚是喜慶,百姓之前忐忑難安唯恐兵事禍及自身,隨著陳權得了朝廷任命顧慮也是盡消,不由又因這冒牌的徐州子弟歡喜起來,陳權是為徐州兒郎,於情於理都該更加照拂鄉鄰。而且似乎自劉知己5後徐州百年來再無顯於世者,由此更是添了些得意。
也不少人搜腸刮肚盤算著自家可曾與這節度使有親,而那有心的為求攀附也動了些其他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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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鄭光一行來了,陳權本要親自領軍去下邳,而今也只能喚了杜方代為。
“陳~,李度之,你為何要行叛逆之事”?宴席之上鄭光醉醺醺的突然發問。陪坐一旁的馬舉,魯滔,何全卿都放了酒杯等著陳權如何作答,只韋康不以為意的照舊吃喝著。
“恩,實言不可說,說了爾等也不會信。虛言之則因仇家,因國舅”。陳權輕笑著又給鄭光斟滿了酒,方才緩緩說到。
“我殺仇家四子,是為私仇,此乃死罪。然天子不棄未罪於我,許我官職為用,我惟有仰答聖恩,下明臣節。可滕縣鄭氏~,仗皇親之尊罔殺軍中士卒,銀槍都為天子欽命所建,軍中兒郎亦為天子親軍,如何容人欺凌?哎,一怒之下剿滅了鄭氏,敢問國舅,你可會放過我”?
“哼,你也說這是虛言了,實言怎不能說”?鄭光聞言醉意盡褪,神策軍的馬舉在旁怎能容陳權把這髒水潑到自己身上,誰知道天子聽了會不會因此生了芥蒂。
“實言~,哈哈,實言則因自身,我本不該在這的,然終是來了,這世間種種自也逃不過”。
“嗨,國舅,你我莫要言語爭雄了,現時天子命我節鎮武寧,又是賜予國姓,此何等厚賞。郇王房的李林甫是之奸佞,我卻不然。常與人言,我非叛逆,早時不是,如今亦不是。而今武寧鎮當為大唐忠藩扼江淮之要,帳下十萬之兵自憑天子所指”。
馬舉看著陳權意氣風發的談笑著,心中妒意更盛,這人看著是平凡至極,雖是高大健碩也不算醜陋。但怎也未見多少出眾之處,如何就能成了一方節鎮呢?果真是命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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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鄭光,馬舉留了下來,他雖不情願也不敢怠慢馬元贄的差事。
”李大使,恭喜了,馬公公令我領軍前來本就不欲傷了和氣,他時常說現今天下豪傑非李大使莫屬,心中亦有愛憐之意,故而這戰事中可是擔了天大的干係替大使迴旋了。如今您執掌一鎮,馬公公更是喜悅。宮內宮外本就一體,同為天子效命,這凡事當該互相幫襯著才是,不知大使意下如何‘?忍著噁心機械的唸完這一串想了許久的詞,馬舉心中更是煩躁,自己不該只是個小小的傳話人的,當與面前之人平齊才是。
“馬將軍,我與馬公公可謂是神交,非外言所閒也,聽聞馬公公近來好佛事,呵呵,我也是出自佛門的,倒也有些淵源。恩,這樣,你略住兩日,我這有一寶暫放它處,等我取來還請將軍代我交予馬公公呢”。陳權客氣的回應著,當下武寧只是空有其表,想得安寧必要在朝中有個依靠,而些許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哦,不知何寶”?馬舉好奇之下終於打起了些精神問到。
“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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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恕已死了,田牟來了他就死了,是含笑而死。
死的及時,至少他不會見到祁家的末路。
田牟一絲猶豫都無便獻了下邳,朝廷欽命的武寧節度使令人來取下邳,自己沒有阻擋的理由,更何況他做了一輩子忠臣了,沒必要因這小小的下邳壞了晚節。
陳權這個前時的閒散長史取代了自己,異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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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碑,書舊事,大使令:此處喚背恩臺”。
“入城,鎖門,使人指當日行亂者,皆殺之,如有隱匿者,屠城”。杜方揮舞著長刀衝進了城中,片刻後慘叫聲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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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癩頭乞兒在彭城的節府前打著轉,身上摸索了一陣也未尋到可用登門的憑證。
又是遲疑了好一會,方才壯起膽子走上前去,在侍衛的長槍下停了腳步,怯生生的說:“請代我通傳大使,芒碭山故人田氏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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