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元和五年劉總先是鳩殺了其父幽州節度使劉濟,後又杖死其兄劉緄。此後如願成了幽州之主的劉總卻始終在恐懼中夜不能寐,最後竟是將幽州劉氏三代基業拱手相讓,落髮為僧避難,可也終落了個不明不白的暴卒下場。
如今何全皞已經被人拿來與劉總並提了。
然而何全皞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冤枉的,他是個武人,自然知道當日父親頸部的箭傷是不能活了,所以就算他不拔了箭父親也終究要死,而自己只是幫其解脫,當然也是保全自己,畢竟當時的情形實在是解釋不清的。
對於弒父的流言傳播開來何全皞並不大意外,的確有些突兀,可不奇怪,當日看見他拔箭的人太多了,而這些人又是殺不得,不能殺,也不敢殺的。
大唐藩鎮的驕兵悍將作亂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他可不願惹了士卒怨恨,特別是自己的位置根本就不穩固的情形下。
母親安氏倒是守信的幫何全皞勾連了諸胡,當然何全皞也是付出了不少的承諾才算是勉強得了眾人的認可。
本以為這次波瀾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平息下去,但是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
昨夜因父喪奔回元城的何家三子何全綽不慎墜馬而亡。何母安氏聽聞訊息後自縊,好在發現的及時救了回來。不過據言安氏已決了死意,醒後不言不食。
何全皞發誓三弟的死真的和自己沒有關係,何家三郎是個莽夫,有勇無謀,性暴虐,可以說這是何全皞最不在意,也最不想殺的人。只要不作亂,那麼何全皞十分願意留下這三弟向世人展示兄友弟恭。
但是這就同父親何弘敬之死一樣,是解釋不清的,靈前何三郎先是與何全皞大吵了一番,然後便死了。
這是最艱難的時期,對於何全皞和魏博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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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全皞決定做點什麼轉移世人的目光並且展現自己的能力,至少要讓心懷疑慮者明白,自己不但可以守住魏博基業,還會給追隨著帶來更大的好處,至少也會超越父祖時代。於是何全皞想到了這大名府的來源,二帝四王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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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到下邳不到一百五十里,武家報信的人午時就到了下邳,見到了正自得意的武雋。
一盆冷水澆下,武雋新燃起的雄心壯志熄了,心更是涼了。
殺個人而已,武雋並不如何擔心,這事情中可做的手段太多了,只要願耗財貨尋個替罪頂死的人很是容易,這世道上人命本就不值錢。
然而武援連屍首都是未收就隨那幾家的小畜生出去這才讓武雋怕了。
如今勝果漸大,未來武家的收穫會有多少?儘管陳權有些薄涼多疑,但是武雋篤定至少武家能得個州刺史的。
可現在全完了,陳權幾乎將彭城軍馬全都帶離不就是存了引蛇出洞讓世家生亂嗎?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參與這亂事之中?
武援是武家獨苗,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麼比兒子的安危更重要的了,為此武雋願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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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漢璋幾乎未怎麼休息,一千六百里,他只用了六天1便到了長安。如果沒有對比的話這也算不得慢,因為魏博和昭義的信使在鄭漢璋入長安後不到一個時辰也先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