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刀都之前與李廓的那場血戰亡者過半,加上重傷致殘的,雖是新募了些青壯,可現今能用的老卒也不過一千出頭,這一千餘人便是胡慶方的根基所在。
徐州多山,險地自然不少,靠一千餘人根本無法分兵駐守,所以胡慶方在那場戰事之後把人馬都調回了彭城。留了百人在戲馬臺訓練新兵,餘下的都在這城裡維持原有的秩序。
李見是打算佔了胡府引胡慶方來救,可這座空宅卻讓他不由的升起了恐懼,人呢?都去哪了?這份恐懼漸漸的幾乎將他吞噬。
“快,撤出去”。李見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但凡不傻都知道這其中有蹊蹺,現今最安全的做法便是離開這座詭異的宅院。
如果他還能離開的話。
“嗖”“嗖”“嗖”,無數支燃起的長箭流星般劃過,卻不是對著院中計程車卒,而是直射向各處房屋的屋頂。
青瓦的屋頂卻如干柴一般瞬間升騰起沖天大火,濃煙翻滾之中李見嗅到了麻油的味道。他現在終於恍然大悟為何胡慶方不顧得罪佛門強佔了戲馬臺上的臺頭寺了。彭城商鋪售賣的物資各都皆有備份,想要不驚動旁人,那麼也只有臺頭寺所存的麻油能燃起這火了。
“快撤,快撤”。李見狠狠的用斧頭砍翻了一個猶在發愣計程車卒,狂叫著撒腿便向外衝去,胡府很大,雖是庭院眾多可也算是寬闊,所以他並不怎麼擔心會被燒死,但胡慶方既然捨得燒了自家,定還有後手,必要脫了這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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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昇陷入了絕境之中,挾馬都騎兵的確強悍,可現在被三面合擊,剩下一面也是高牆的情況下竟是無路可逃。
陳權命人換了弩機,不再是起初那般輕飄飄的亂箭了,幾乎每開一弩便會有一人被射落馬下。
“勿要驚慌,全力衝殺,衝過去便無礙了”。方昇嘶喊的聲音壓過了慘叫聲,武雋的人馬戰力最弱,可弩車堵住了路口,便是調頭擊殺也勢必為車所阻,所以只能全力對著趙景的槍陣發起衝鋒。
“哈哈,你個豬狗竟也有今日”。趙景狂笑著,今日如能殺了方昇那麼便是身死也是值了。自己的家小已被送至外地躲藏起來,幾個忠僕侍奉著,財貨也是不缺,這一世富庶已是可保。死亡無所懼,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該貪心的,如果不是因為再起了貪念他定不會被陳權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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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慶樓的亂勢讓人應接不暇,仇師約的人馬竟然第一個跳了出來,田牟不得已也只能動了,好在這監軍府的人馬正在幫著自己絞殺,也算是助力了。
胡慶方看了眼前的亂事心中並不驚慌。龐季死活不重要,當然死了最好,這樣龐家便會牢牢的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而且他也有後手的。
武雋則是這個場中最為淡定的一人,只是被親衛護著躲閃向樓外逃去,心中卻還自後怕著,還好方才那酒沒喝,否則死於毒酒之下何等冤枉。
“武將軍,府中之事可是安置好了”?胡慶方尋機湊了過來問道。
“胡將軍請寬心,我已經遣派了人馬,卻是不想果真有人去了將軍府上,嘖嘖,李見這個高麗奴倒是狠毒。我的人不擅戰,不過想來能堵住他一時的,還請將軍速速解決此地之危。我這年紀大了,手下人馬也不中用,還是先離了這處才是”。武雋一邊躲避著四下亂起的刀槍,一臉狼狽的說道。
“呵呵,武將軍大義事後必有回報,將軍先去歇息便是,這些個人馬我倒不放在心上”。胡慶方有些好笑的看著武雋往外奔逃,也不在意,反正這亂戰本就指望不上拔山都的人,留在這裡添亂反倒容易出了紕漏。
當日胡慶方去找了龐家,然後又去尋了武雋勸誘了一番,這可並不奇怪,連田牟都知道要尋武雋為助的,胡慶方何以想不到?
只是這兩人都不知道武雋是應下了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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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了??快,整軍攻城“。齊悅等著的訊號終於來了。胡府的濃煙沖天,漸漸的飄散成一團黑雲。
定國山上門槍都人馬一千五百人,被齊悅領人團團圍住本就火大,早就有些驕兵欲行火拼之事,只是礙於突然冒出來的弓弩不敢輕動,現今見了城內起火卻也認為這是自家將軍所言的城亂起事之機,倒也省了齊悅再行威逼,強壓了火氣在幾個軍頭的帶領下整頓了軍勢,又拉下面子同齊悅商議了一番便決定下山,只要殺退了山下游弋的挾馬都軍士,那麼只要這東城門還未換防入城卻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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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權現在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府呢?三面夾擊確是輕鬆的多,可武雋的人馬皆是躲在車後用弩箭攻擊,也不敢近前,現在方昇不要命的去衝殺趙景,趙景正不停的叫罵著,不但罵方昇,還時不時便帶上陳權的名字,隨著陳權的名字出現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短,陳權知道趙景頂不住了。
可自己出府也做不了什麼,反倒會讓武雋的人馬無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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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見狼狽的逃出了胡府,卻驚奇的發現沒有埋伏,沒有阻攔,什麼都沒有,彷彿方才的火箭是鬼魂隨手丟的一般,這空曠的街面上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