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丘,位於彭城東北七十餘里盤馬山下,離滕縣也有七十餘里,背靠大澤,也就是後世的微山湖,是屬徐州沛縣治。漢武帝元封初,武帝以桑弘羊請,於彭城沛郡立鐵官,此後這冶鐵之事便一直流傳了下來。大唐肅宗至德元年建了狄丘冶。狄丘更是成了江淮重要的冶煉中心。這也是為何武寧這個四戰之鎮有底氣同朝廷周旋的緣故。
現時狄丘駐守人馬並不太多,只有一千二百人,非是不看重,而是這已是徐州腹地,以徐州軍的驕橫,想從外攻入狄丘除了大戰別無他法。而於內,誰敢打狄丘的主意必會各都共討之,所以幾十年了,除了元和十年王智興在此地同王朝晏有過一場戰事外,狄丘歷來還算安穩。
而拔山都善於工事,又是領了徐州工匠,所以駐守之人倒是過半為武雋的人馬,因此陳權並不擔心奪不下來。唯一要留意的就是要少造殺孽,狄丘的工匠太多了,於這個時代俱是人才。
趙景的到來讓陳權欣喜若狂,略詢問了一番,這門槍都已是在彭城山有過一場廝殺,除了拔山都的內應餘下俱被殺了。不過陳權卻不大敢信趙景,拉著拔山都同行的內應仔細的問詢了一番後還是遣人於路上仔細攔截,生怕這趙景坑害了自己。
陳權吩咐已經準備好的銀槍都軍士以旅為單位依次出營,讓士卒與門槍都更換了服飾,然後留下了齊悅等人領著一千人守營便率軍去往狄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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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田牟不知何時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突然門被推了開,黃訥衣衫不整的衝了進來:“大使,大使,生事了,狄丘生事了”。
“什麼?何人生事”?田牟迷糊中聽了這訊息,殘留的睡意盡去,如同被冰水澆灌了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卻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未等黃訥上前攙扶就狼狽的自顧爬了起來連聲問道。
“方才有狄丘守軍逃回城中,說是門槍都去奪了狄丘,大使,這,這可是您的吩咐”?黃訥有些懷疑,莫不是這是田牟私下的交待?正巧昨日也是說了狄丘之事,或許是田牟為了掩人耳目做的佈置。
“什麼??趙景去奪了狄丘??這,我確是打算叫你今日去見趙景交待此事的,可此前這念頭為防洩露從未提及的”。
“各都現今如何,可是欲興兵”?田牟也想不通是不是趙景如此心有靈犀,可這事情已是生了,只能想著後續如何進展了。
“潰兵方才入城,得報後屬下便來了,詳情尚且不知,不過已是叫人打探了。還有,陳權又領了士卒入城,此次卻有千人,因未有命不及阻攔,大使,陳權這會不會有異‘?黃訥憂心忡忡的說道。
“已是入城又能如何?難不成要廝殺一番?唉,罷了,你即刻去尋李見,算了,來不及了,你拿著我的貼子去請各都統領今日午時榮慶樓舉宴,還有遣人去打探趙景行蹤,問他這到底是何變故”。田牟定了心神,略作思量便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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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權滿臉興奮的回了定國山,這一夜可是發財了。然後便跟在扮作潰兵的拔山都之後趁亂帶著軍馬入城,而趙景和五百門槍都也在其中。
照舊回了自己所居的縣令府邸,陳權思索著後續的佈置便等著田牟的召喚,這麼大的事情,田牟這個節度使不可能不為所動。而趙景則悠閒的喝著茶水和陳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長史,城裡傳開了,說是門槍都昨夜奔襲了彭城山,可往彭城之路已是設了關卡,確實未見有逃卒前來,這~~~”。一個親衛把陳權叫了出去,輕聲說道。
“哼,不需理會,府上門槍都的人按先前之計看管起來,再傳令齊悅,一旦亂起,立刻驅營中門槍都士卒攻城”。
“順便找些個閒人,讓他們在城中散佈訊息,就說趙景入城了”。
陳權瞟了一眼屋內還在飲茶的趙景,心中暗道這人果然是不可信的,本還存著的一絲善意也是盡去。既然他不仁,那麼自己只好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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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倒是奇怪了,茱萸山離狄丘有六十里,中有寒山,獨山等大小山頭,其中寒山處卻也留存了些人馬。如果是趙景去奪狄丘,那麼要佔的是寒山。必不會走彭城山的,這方向都是不同的“。
”門槍都現時至多不過二千三四百人,若是昨夜兵分兩路,那麼此時入城的該是趙景的人頭”。
“彭城山和狄丘想來是禍起蕭牆才至失守,恩,你即刻領一千人出城,兵出兩路,一路去城南戲馬臺,銀刀都新募之卒多安置於此,不可生事,只需仔細看管便是。另一路去定國山,盯著那銀槍都”。
方昇剛剛交待了方戡如何行事,很快便得知了另一個流言,趙景就在城中。
而緊隨著這條流言入府的卻是田牟和仇師約兩人的請柬,內容都是午時榮慶樓宴請眾人商議狄丘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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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趙景那傳來訊息,他已入城,昨夜狄丘之事是陳權所為“。黃訥砰的推開了門,人還未進來便大聲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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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果真是個膽大之人,難怪會誅殺滕縣鄭氏了。更是野心之輩,也罷,反正也是欲謀其人,你去叫李見準備著。趙景小人,不可輕信,等此番事了也是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