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州,現任的劍南東川節度使白敏中又開始準備搬家了。
他知道會回京,可卻未想到會這麼快,這才三個多月,所領的十二州他都只是略逛了兩個而已。
不過這很好不是嗎?天子還是信重他的。
到了梓州白敏中也未做什麼,上一任的杜悰治理了快四年,也是個得力的,倒是未給劍南留下什麼麻煩的首尾。他清閒之時還偶有所思的去拜會了梓州陳氏。
作為一個宰相,想要了解些資訊實在不要太容易了,特別又不是敏感不能知的。白敏中曾打探過陳權,所得不多,只是聽說這人時常說自己出於潁川陳氏,還居過蜀地,據說看著也確像個是世家子。
不過在梓州白敏中除了追憶了一番陳拾遺並留下了篇文章,其餘並無所得,所以還是要奔潁川去問了。
白敏中接旨後每一刻都在琢磨著回京以後的情形,如果他知道了馬元贄所想的三相變五相一說,他一定會“呸”:“沒卵子的玩意,裝什麼宰相”?
杜悰呢?馬植呢?周墀呢?裴休呢?
白敏中看來,此次回京後起碼會有七相,只是不知道都會是誰,不過自己一定會有的就是了,只是這人多了,想要獨大卻是難了。他雖然坑了李德裕,可這大唐的金紫誰人不想做李德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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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廓有些疲憊,武寧事了之後他把詳情報上之後就在東都等著降罪了。唐琮勸他回長安親面天子。可是李廓清楚,待在洛陽要遠比回長安妥當的多。
他可是天子親選之人,這次武寧不管如何還是敗了,此時回京給天子添堵可不是個好選擇。現今天下有心人不在少數,誰知道哪個便會跳出來借了自己向天子發難。
果然,能去劍南接替白敏中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如果三年後不死或還能回京。只是他很擔憂田牟,他知道田牟是忠誠的,可這種忠誠對田牟而言卻是個折磨,日日夜夜的為人猜忌,讓田牟無時無刻都在刻意的強勢表現著自己的忠誠。
而此時的武寧其實並不需要這麼個強人的。一旦田牟如過往那般,恐會適得其反。
可現在李廓的話沒人聽,後來也曾上書過,但是沒有迴音。
“元季,這信不送了呢,找個火盆來,燒了吧“。李廓把手中給陳權的信反覆看了幾遍,最終決定還是就這樣吧,陳權以後的路如何去走全憑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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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你瞧我這樣行不“?陳權和杜牧聊了一會回了營,該給杜方提親去了,按理說這和杜方是沒什麼關係的,畢竟他又不能去,可他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不住,衣服換了好幾件了,從質樸的到奢華的,最終還是決定穿上官服等。
”唉呀,大郎你安心等著便是了,阿叔自會辦的妥當,再說還有我和十三郎呢,你放寬心便是了”。說完陳權忙跑了出去,這一會被杜方轉的頭暈。
劉娘子家是潞州的,現今只剩她和祖父,據說其他的都在會昌平叛之時死絕了。
陳權對這個劉家人有些好奇,也有些猜測,卻又不便說。劉家娘子今年十七歲,言談舉止不管如何看曾經都是個有身份的,可卻沒個名字,平時只是五娘五孃的叫著。還有那劉老丈,處事更是妥當,一點不像個普通的流民。陳權也曾經親自問詢過,雖說未問出什麼,可陳權還是不由得會想起仇忠。
是內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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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杜方之故,劉家現今就安在了雪山處,離營地不遠,杜方經常抽時間不惜體力的幫人家蓋房子,雖然還只是個木板搭成的小木屋,可也是難得的工整了。
杜平和妻子有些忐忑,這種事情已經幻想過無數次了,可卻第一次有了實踐的機會。他們兩人都曾是杜府奴僕,當年也只是杜家給隨便派的婚事,世俗間百姓的還真未經歷過。
此次原本還想按照規矩找個媒人上門的,可這事情有些急,杜平已經拿定了主意要同陳權去彭城的,按計劃也就是這兩日了。事情交給妻子又不大放心。畢竟只是個杜府裡勞作了幾十年的女人,除了侍候人也沒什麼見識。現從滕縣去找又怕找的不如意,事情辦不好。更是不好麻煩杜牧的夫人,這身份差的太多也不合適。於是只能特事特辦,省了納采的流程,直接上門。
杜牧和陳權安靜的跟著後面,看著那劉老丈出屋迎接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杜平夫婦,屋子太小,也容不下這麼多人,只好移到屋外隨便找個幾塊板子坐了下來。
“咳,劉老丈,呵呵,今日冒昧前來,嗯,是因我家那小子,這年歲也不小了,雖是不大中用,不過蒙了天子的恩賜,得了個官身。嘿嘿,那個,那個聽聞老丈家的小娘子甚是賢良,這個,這個我之意是想於老丈結個親。本來是該請冰人先來的,可這一時卻也沒得了空,我這兩日還要隨了陳郎君去彭城,所以,所以今日實在是冒昧了,但是還請老丈思量一番呢”。杜平往常也是個能言的,更是從容,可現在只是磕磕巴巴的說著,額頭竟然都見了汗水,杜平的妻子則一旁扭捏的拉著衣角尷尬的陪著笑。陳權看著有些可樂,這哪裡像是求親的,倒像是被捉了的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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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還小,倒是不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