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苦總管只得心中叫苦。自己已經顯露了尊者的身份,那幾個戰士還不退,就知道總有一場硬仗。
“守護好少主!”苦總管一聲大喝,但是並沒有升空。如果自己離開,三個人根本護不周全。
抬手漆黑的鐵柺迎空一掃。一片黑幕象揚起一扇斗篷。數不清的冰冷槍頭射向半空的青袍老者。
“玄焰寒槍!”一聲叫,天地間,玄氣大動。回手去拉身後的青年,一個凡人在這樣大的攻擊下,幾乎是無法承受的,只有把他罩在自己的氣場下。然而這一抓卻抓了個空,苦總管一激靈,可是此時顧不了,尊者級鬥法,哪容半點疏忽。
半空中的青袍老者眉眼一挑。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是略一感覺,迎面的槍陣威力並不大,可見地上的對手沒敢全力,或者是有所懼,或者氣力已經不濟。這一擊除了冰寒之外,破不開自己的防禦。老者嘴一斜,這樣話,你就死定了。
大袖向後一甩,掌泛金光,再一抖手,一個金燦燦滾圓的東西迎風而長。同時打出了一道扭曲的蛇形金光,奔地面的苦總管。
尊者出手,其間何止十幾丈,也便眨眼就到。圓形的氣團瞬間化為一隻蛤蟆模樣,大口一吸,黑色的玄槍居然槍頭一轉,齊向的蛤蟆的扁口撲,一吸而空。
金色的蛤蟆,大概與朗宇的玄武是一種型別的東西,土屬性,防禦無雙。這東西的另一個名字叫‘鼓目金蟬’。身上雖然也是疙疙瘩瘩,卻比青衫老者的臉上看著順眼多了。
槍陣一出,苦總管就順拐外架,一擊搪住了蛇形的金光。“嘭”的一聲,黑拐變成了金拐,立刻蔓延到手臂上。
“噗”的一下,一口血染紅的花白的鬍鬚,苦總管硬撐著沒有退步。
青袍老者誓要殺人奪財,出手怎麼會留情。那塊玉牌就是官家之物,這幾人留下一個活口就是給自己惹禍。這樣的買賣不是沒做過,但是一定要做得乾淨。
即使是這樣,那斗笠青年還是禁不住,在龐大的威壓下,單膝跪在了地上,清秀的嘴角一絲蚯蚓般的血跡流了下來。頭上的斗笠一震而飛。
“哈哈!還是個小妞。要活的!”後面的七個悍匪中,那個肩膀上掛著一道血口子的傢伙,臉上的橫肉一擠,陰笑的叫道。
斗笠一飛,一頭的青絲滾落了下來,同樣是長髮撲肩,但是卻與那半空的老者絕對不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那清秀的青年竟是一個女子。七個悍匪當時就來了野性,別看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明顯的雄風不減。就連苦總管身前的那個小子,都立刻兩眼放光,全忘了剛才瀕死的一幕,抄刀向前撲來。
少女抬起頭,冷漠的目光,看向半空中的青衣老者。
“我本不該來到這帝王之家,空連累了如此多的無辜生命。苦老伯,保重了。”少女輕言,盈盈一拜。
今日不同往時,想要脫身已經無望。若不為自己,苦老伯應該還能保住性命。
“少主!——攔住她!”苦總管不及回頭,只是嘶喊了一句。接連兩道蛇光已經從半空中打了下來。
一名黑衣漢子撲身形抓了過來。卻被一片刀光齊肩的斬去。無頭屍身“撲通”一聲搶在地上,血流噴湧。
“少主——!”另兩人也大喊。
灰衣女子,儀態安然,轉身向著萬丈的空谷遠遠一眺,飛身而下。
一曲悲歌,命運註定,家國已破,何惜此殘生。弱女子擠身亂世之中,只能是如此的結局了。一襲灰衣,隨風鼓盪,象一片枯葉向著深澗內飄零。
“少主!”苦總管竭呼一聲跳身欲救。背後間一柄扁椎刺透了軟甲,這次不是玄氣,而是一把實實在在的兵器,一椎破丹田,那是修士之命源。此一招,別說救人,就是苦老頭跳下去,也是必死無疑,沒有了玄氣的支援,他也就是個凡人。
“哧!”扁椎抽出。苦總管向前一哈腰,眼見著少主迅速的離開了視線,再想救說啥都晚了。丹田一破,體內玄氣大亂,只得一咬牙,盤山路上“轟”的一聲,血肉橫飛。
“啊!啊!”
“嘭嘭!”
血光中十幾名修者被氣流轟得齊唰唰地倒飛。滾下路臺的,撞在石壁上的,慘叫連聲。尊者自爆,戰士的厄運。連著另兩個勉強支援的勁裝漢子,一共四人,當場死於非命。青衣老者剛將那把扁刃抽了出來,不及跳走,也轟了個正著。半空中翻飛上了三丈高的石崖上。忍耐不住,一口血湧上來。匆忙間祭出的金蟬也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粒金丹吞了下去,蛤蟆臉一掃戰場。黃豆大的肉疙瘩抖了幾抖。咬牙擠出幾個字:“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