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光華一閃,一個火紅的痰盂狀法器出現,滴溜溜旋轉,可是並沒有什麼做為,“唰”的一下又消失了。
八十二級昇仙階,朗宇只是一晃又站了起來,在其上停頓了三四息的時間。這一次張天昊沒有揶揄,也沒有催。朗宇再向前一步,並無什麼不妥。以剛才的突然變化看,這裡應該是八十階以上了。
神秘的卷軸,這是朗宇第一次看到了他的作用,其實已經是第二次,只是在古族的那一次朗宇不知道。
它能保護我的識海?真是一件異寶哇。可是知道了又怎樣?再有十幾階就是死地,殺了一個上仙,貌似還是一個了不得的長老,仙門怎麼可能饒得了他。說是為了自保,說是事出意外,簡直就是個笑話,這百階昇仙階就是為了要自己的命,他們豈能容你申辯。
師傅哇,師傅,看來你老美好的願望要泡湯了。
一步,一步,朗宇再沒有停頓的堅定走了上去。
九十一階,識海中的卷軸“嗡”的一下大亮,立刻又恢復了正常。濃濃的灰霧如篝火的濃煙般湧入,被識海中三道灰圈如磨盤般輾入其中,那三道相互逆轉的灰圈,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甚至彼此間已經有了磨擦。如果再吸收下去,會不會直接把腦袋炸開,可是現在,朗宇已經沒心思去關心這些了。
又上一檔,朗宇只是感覺神識被刺痛了一下,連眼都沒眨。向前一傾身,又一步跨了上去。
瘋了!這是個瘋子。強闖昇仙階的後果,仙門的人沒有不知道的。有人已經不敢看了,但又忍不住要看。
九十階,威壓如潮,果然是不知者不懼,有時不知者的不懼都能把知者嚇死。張天昊跟在後邊很久了,他終於看出朗宇是真不知道,蹋上九十級昇仙階意味著什麼。不然的話,再怎麼沉穩老練,也不會還表現得這樣的無所謂。
真的無所謂嗎,只有朗宇知道。這世間的任何東西,都要量力而為,丹藥雖好不能多吃,乳液雖好不能多飲。這灰霧應該也是好東西,但是一旦過量,也會要命。三個灰圈已經難以分出個數,而且還相互的彼此交錯,連旋轉的方向都分不出來了,朗宇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個的幻影。
神識混亂。
一百層的仙階已經可以看到了,可是為什麼其上沒有平臺、廣場之類。仍然只有一尺多寬,再一步還是臺階。不知是神識的原因,還是這個意外出了朗宇的預料。一個分神,在第九十六個仙階上,閃身向左橫走了兩步,一口心血湧起,被朗宇硬是壓了下去。
腦袋大呀。有過眩暈經歷的人一定明白那是什麼感覺。
中殿內,金領老者已經閉目,神識卻一直鎖定著朗宇,左手的三指擠在一起。面容無波無瀾,可是心裡卻已是驚濤駭浪。
一個古老的隱世家族,究竟有何底蘊,連仙門都不敢過於的開罪。關於這一點,就是他也根本碰觸不到。隱世家族的弟子從來不入仙門,不僅古家,就是另幾個帝國也是如此,他們寧可眼看著一個個後輩耗盡壽元而終,也不會入仙門來延壽。
朗宇,可以說是第一個進入仙門的隱世家族弟子。如今的表現已不僅僅是圈圈點點就可以說得過去了。老者似是從中窺出了一點隱世家族的隱秘,只就這一點來說,自己剛才的決定就無疑是有點草率了,同時在他的心中又生出了另一種疑惑。
還往上走嗎?很多大神們都在關注著這個問題,咫尺之遙,卻是兩個不同的境界,一些不明真相的上仙,都在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昇仙階上做了手腳。四階的煉氣士,那氣息,那丹田中的狀態,已經不知被人翻看了多少遍了。最終的結論只能是不可思議。
朗宇很簡單的回答了他們,向前邁出了一步,再一步,一步一震。不知是自己的頭在晃動的原因,還是湧入灰氣的撞擊,已經差不多凝在一起的三道灰圈,在腦海裡毫無規律的搖晃了起來,一會兒,橫成了扁圓,一會兒又豎成了橢圓,朗宇就感覺著自己的腦袋也在隨之變形。
紫宵山的下半峰,有人從打坐中站了起來。有人驚異的睜開了眼睛,有人把茶杯放在了嘴邊,兩眼卻盯著別處。中殿內,光頭老者古怪的目光看了眼站在身前那個金領老者的背影,因為老者那隻掐指的手已經又慢慢地抬了起來。
張天昊站在八十幾階上沒有上前。這三天裡,他經歷了太多的意外。都出在眼前這小子身上。如今弄得自己都忐忐忑忑的了,這小子還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
古族的弟子,是個人物。這是他此時的評價。可是他卻只知朗宇是個人物,而不知朗宇並不是古族的人。
六年前,自己的一念之仁,得到了三個字的天機。最終斬十三,逃過了石室內必死的絕殺,三日前水潭再見,師從凌松子五字,本以為又過了一劫,誰知只是多活了三天。
瞽目老者,絕非凡人,其化身而去,似乎也意味著自己也就沒有了下文。朗宇有點胡思亂想了,甚至把自己的命運系在了一個卜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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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級仙階,最終還是要上的,除非自己倒下。
朗宇還沒倒,所以迷迷糊糊的就蹋了上去。
“轟”,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步的朗宇,絲毫沒有準備,一腳落地,瞬間湧入的灰霧,一下把識海包圍了,什麼灰圈,白鼠,卷軸,全然不見,連一直默默運轉的法訣都停了下來。
左太陽,頭頂,右耳根。處處象一把重錘在由裡向外的敲擊。要炸了。
“撲通!”朗宇雙腿一屈,重重的跪在了石臺上,向後仰了仰身,沒有掉下去。他現在是一種什麼狀態,說不清楚,只是有一種彷彿這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那種感覺。靈魂出竅是不是就是這樣,沒有痛,甚至連觸覺都消失了,自己只是在操縱木偶人一般,死死的把身體按在了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