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寶座上,朱慈烺望著下方跪成一片的新科進士,心想,這些人看上去就和平時的宮女太監們對自己跪拜差不多。
但是有一點不一樣,這些人幾乎是天下間最聰明的人了,不能說朱慈烺比不上他們,只能說二者在智商上根本不是一個緯度的。
三年一次殿試,每次大約三百人,平均每年一百人左右,比朱慈烺前世的清北學生都稀有。
只是可惜這些人全都把自己畢生的智慧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八股文,學習聖人的言行舉止上,蹉跎一生到最後卻沒有什麼建樹,又不能鑽研其他東西,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人會成長為我的肱股之臣,輔佐我統治這個國家。
不,北方還有兩大強敵,不把他們打敗,我這皇帝都不知道能當幾天,想要讓他們成長到足以輔佐我統治國家,恐怕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卿等平身吧,每人賞銀十兩,布帛一匹,你們可以回去了。”眼看時候不早了,他們也跪了好久,朱慈烺便命他們起身回去。
可是想不到,就在眾人紛紛轉身退出宮殿,連朱慈烺也走下丹墀的時候,王若原竟突然奔到朱慈烺的身前。
“陛下,臣不願如翰林。”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這個不怕死的傢伙要做什麼。
“哦,那你想做什麼?”朱慈烺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莽的人,跑到皇帝面前說不想做什麼。
他心說,你以為朝廷是市井之間的菜市場嗎,皇帝的話不是菜農講價,皇帝說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多做了那怕一件再好的事情都不行。
朱慈烺看著王若原的眼睛,心說,你要是敢說個求官,或者致仕的混賬話,我當場就讓侍衛把你抓起來。
“臣前番時間在城中見有招兵站,上面寫童生授小旗,秀才授總旗,舉人授百戶,貢士授千戶,不知道臣這個同進士能授個什麼職?”
朱慈烺聽到他的話,心說,我前段時間讓人張貼那榜單,不過是玩玩,讓一些落魄文人進入軍隊,提高我軍隊的質量而已。
怎麼會有新科進士願意參軍,你要是快被下大牢了,說這句話我還相信,現在聽起來卻總有股夢幻的感覺。
不僅朱慈烺如此,在場的其他新科進士也有這樣的想法,都覺得自己不會是耳洞聾了,聽錯了吧。
王若原竟然說不做進士,不入翰林,要去軍隊裡,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有站在人群中的楊浦在哪裡沾沾自喜,心想,王若原這傢伙真是不知死活,這可是太和殿,你面前的人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你身後是新科進士們,你說這樣的話,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說觸怒了君王,單是你今天這麼一說,豈不是要自絕於天下文人?幸好我之前和你割袍斷交了,否則恐怕等會兒就要被你牽連到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見到有人自告奮勇前往軍隊,朱慈烺自然高興,只是不知道這王若原是真的想去,還是和他說著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