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中陷入了一瞬安靜。
安靜到落針可聞。
陳皇后偏眸望向陳義廷，那攥住椅子的指節都已經泛了白，張了張口，她應該是想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將目光又移向楚慕，陳皇后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將漆黑深邃的眸重新望向陳義廷，道，“大哥還記得周靈兒嗎...他是她的孩子...”
聲音越來越輕，卻越來越寒涼，陳皇后笑了一聲，定定的望著陳義廷，望著她的大哥，眼淚忽的就掉了下來。
隱忍了許久的委屈與怨恨，瞬間傾瀉，陳皇后的哭聲撼動了甘泉宮。
使得陳義廷與楚慕皆是一愣。
“周靈兒...周靈兒是誰...”這個名字為什麼聽起來似乎很熟悉呢...
“母后！”
楚慕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周靈兒是誰，其實他曾經從陳義廷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只是他此時沒有記牢而已。
他站起身來，邁至陳皇后的身旁，開始安撫陳皇后，說道，“母后，小心身子。”
而另一邊，陳義廷的臉色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他怔怔的望著陳皇后，許久都沒有說話。
周靈兒是誰他當然知道。
雖然，她在的時候，他還不是這北辰的宰相，甚至，這樣的北辰都不復存在，可那樣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女子，只要見一眼，怕是誰都難忘吧。
陳義廷想起在楚王府時，他那匆匆一瞥，深吸了一口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是她的兒子。
很多猜測開始清晰，陳義廷的眉骨猛地跳了兩下，閉了閉眼，“如果你知道他是她的兒子，你就不該留他！”陳義廷的嗓音冰冷低沉。
如果他知道他是她的兒子，他絕不可能留他到現在的！
“我以為他是真的恨她的，畢竟當年是她不告而別，不是嗎...”
“而且他自他出生就將他放在冷宮，不管不問，我折磨他他都不問，誰能想到，到了今天，他竟然偏愛他的狠...”
陳皇后的指節又開始泛白，似是要將椅子的扶手給捏碎。
她所說的，是當年的一些陳年舊事——
當年，冥靈在察覺到自己懷孕後，曾選擇不告而別。楚無憂為此幾近要將整個北辰都給翻過來，而那時是北辰初建之時，百廢待興，為此朝中怨恨極大。
最後，楚無憂是找到了冥靈，不過對冥靈的態度卻變了，再也沒有以前的冠寵絕倫，而是將她給禁了足，直到冥幽的出現，也就是冥靈即將產子的前幾日。
再往後，便就發生了無極殿的那一幕，那一夜，電閃雷鳴，風雲滾滾，就像是上天的震怒，而無極殿也在那一夜，血流成河。
....
“我今日請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想與你們商量。”
過了好長好長的時間，陳皇后才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慢條斯理的抹了把眼淚，換了話題，說道，“這一次，你們必須想法子將楚風給除掉，絕不可以讓他再得逞，他最好死在戰場上，神不知鬼不覺。”
“另外，大哥，我已經買通了御醫局的御醫，他說，陛下的身體出了狀況，需要每日服藥，我想...”
再往下的話，陳皇后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陳義廷懂了，所以他的眼眸猛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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