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的腳步停在了距離月苑大門口十餘米的位置。
雖然是在夜色之中，但是藉著淺淡的月色和大門前那正搖曳著的數只火把，他已經能夠看清那輛馬車以及馬車旁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向前。
“兒臣...兒臣參見父皇。”他靠前，跪地，喉結數滾才開腔。
“免禮吧。”
而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時，但見他的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才起身。
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馬車裡的人，已經淚眼婆娑。
時間彷彿回到了二十前，那些一直不敢被揭開的記憶如放電影一般開始在楚無憂的腦海中閃現，他闔著眸，好長好長的時間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直到劉進忠喊了一聲“陛下”。
他從馬車上踏下來，第一眼就落在了楚風那張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臉頰上，那一刻，但見他明顯的踉蹌了一下，幸虧劉進忠及時扶緊了他。
而另一邊，楚風望向楚無憂的眼中，則更像是一片只有皚皚白雪的冰山，可以說，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的一切情緒。
見楚無憂已經上前，他才舉步。
兩個人一路緩慢前行，氣氛十分詭異，直到劉進忠提醒道，“四皇子，這夜裡天寒，咱們還是走快些吧。”
他才加快腳步引著楚無憂往前廳而去。
進了前廳，待楚無憂坐於上首，他則才問道，“父皇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來了客人應該先看茶，不是嗎...”楚無憂正在四處打量著這間廳房，聞言，說道。
其實，楚無憂以前曾來過這裡，也知道這裡是楚寒的外宅，但是今日他再看這裡的一切，總覺得與以往都不一樣。
他在想，是哪裡不一樣呢....
“兒臣馬上去準備。”楚風聞言，皺了下眉頭，然後便轉身打算讓冷八去將初柳給叫過來。
而那時，楚無憂則猛地就反應了過來，這裡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是少了伺候的人。
他一路進門，下人迴避那自是正常，可他在這兒坐了這麼久，總不該沒有個下人來上茶呀...
想到這裡，楚無憂的眼眸黯淡了幾分，問道，“你這就沒有下人和管事的？上個茶還得需要你這個皇子親自吩咐？”
那一刻，楚無憂的心明顯的被刺疼了一下，並不是那種很劇烈的疼，但是也足以扎得他喘息沉重。
楚無憂深知這些年楚風過得並不好，但是知道和親眼所見卻是兩回事，所以，他從來都不敢面對。
那一刻，記憶，或者說傳聞，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了楚無憂的腦海，使得他忽的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而這令一旁的劉進忠和邢正清皆是面色沉重。
皇子....
而另一旁，楚風聞言，則是在心裡一陣冷笑。
不過在面上，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捧手回道，“回父皇，有下人，只是兒臣剛剛回京，一切還未安置妥當而已。”
“冷八，上茶。”
“是，主子。”冷八的聲音在門外應了一聲，然後，就聽到了他遠去的腳步，他自是要去後院準備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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