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撫似的又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回他帶著灰原哀沒再開車,而是坐上了貝爾摩德的車子, 一路由貝爾摩德開車指路——順帶一提,這中間並沒有什麼西海晴鬥想太多的“蒙著眼睛”或者其他的操作,像是毫不在意他會不會記得來時的路和最後的地址是在哪裡一樣。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座典型的基督教的教堂外——從外表看去有些老舊,似乎有不少年頭了,整體由白色和灰色構成,充斥著股莊嚴典雅的味道。
西海晴鬥抱著灰原哀下來的時候還有些懷疑人生:“……你是說,boss在這座教堂裡面?”
“當然了。”貝爾摩德難得心情頗好地勾起唇,也下了車:“你有什麼意見?”
要說意見,那當然有了——一家跨國犯罪組織的老大,居然在一家教堂裡,這是什麼新型笑話麼?!
西海晴鬥抽了抽嘴角:“沒有。”
“走吧。”
貝爾摩德將長發捋至身後,率先走了進去。
從教堂外的門口穿過,西海晴鬥甚至在裡面的草坪上見到白色的鴿子和黑色的烏鴉——看上去居然有種見鬼的協調。
他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眼神。
裡面來往的人並不算多,都穿著黑色的長袍,對於他和貝爾摩德的出現並沒有太多驚訝的神色,也沒做什麼阻攔,甚至還有些畏懼的模樣。
西海晴鬥一一掃過,心中有些瞭然:大概也是組織的成員,只不過都是些普通的下級成員,只是穿成了這副模樣以掩人耳目而已。
貝爾摩德帶著他進入了前廳,隨意找了個人帶他前往小禮拜堂,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和boss的事情了,和我無關了。”貝爾摩德瀟灑地攤了攤手說。
西海晴鬥挑了挑眉梢,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沒做回複。
“……是在這裡麼?”灰原哀有些別扭地趴在他身前,用近乎氣音的聲音小聲地開口。
“我也不知道。”西海晴鬥完全沒有縮小音量的意思,坦然道:“這還得看boss的意思。”
不過他這次預感強烈——他這次肯定能見到烏丸蓮耶本人了。
在貝爾摩德離開後,出現的領路的人依舊是一身普通的黑色長袍,但看上去就頗有些西海晴鬥所熟悉的組織成員的味道了,完全沒什麼修士應有的樣子,和外面的那些人看起來差距頗大。
在把他和灰原哀帶去小禮拜堂之前,還專門檢查了一遍他和灰原哀的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不該攜帶的東西——結果當然是沒有的。
小禮拜堂顧名思義,是指小型的內部禮拜堂,有時候也叫祈禱室,因此內部空間並不算大,裡面的東西也同樣乏善可陳。
西海晴鬥把灰原哀從懷裡放了下來,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
他耐心地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才聽到有像是輪椅滾動在地面上的聲音逐漸傳來——說是“像”,是因為聲音聽起來頗為斑雜,像是有兩臺?
不輕不重的“吱呀”一聲響起,門從外面被開啟,西海晴鬥抬眼便看見了一臺輪椅、和一臺嬰兒車一起“走”了進來。
輪椅上坐著的是位手持權杖柺杖,看上去年齡頗大、近乎有八、九十歲的老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長相威嚴,臉上和手上層層疊疊的褶皺上印刻著歲月的痕跡,眼睛微微眯起,裡面卻仍有著嚴厲的、不怒自威的屬於上位者的鋒芒。
而他旁邊的那輛怎麼看都顯得格格不入的嬰兒車裡……則是真的躺著一個看上去怎麼也絕不會超過兩歲的小嬰兒。
西海晴鬥“唰”地站了起來,金色的眼眸難得因為驚訝而睜大:“boss?!”
——他的目光直直地略過了前面的坐在輪椅上的那位老人,落在了那輛嬰兒車裡的嬰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