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家夥,果然永遠都讓人想不通他在想些什麼。
“他那麼大的動靜,我會看不見才奇怪吧?”西海晴鬥吐槽道:“我又不是個瞎子。況且你不是也讓他別追過來了麼?”
他只是單純不想理他裝沒看見而已。
當然,就算江戶川柯南還想繼續追那也是追不上的——畢竟他對自己開車的技術再加上自己被“幸運硬幣”加上的幸運buff還是很自信的。
“就是他的表情可真是有夠奇怪的,搞得好像是在進行什麼生離死別似的。”
他繼續吐槽:“他當是在上演什麼狗血劇目麼?”
他這麼一說,即使知道回到組織本身就意味著不是什麼好事情,灰原哀還是有種想要發笑的沖動。
“也沒什麼區別吧?”她努力繃緊了一張小臉說。
西海晴鬥又看了她一眼。
“我說了的吧,你沒必要那麼害怕我,志保。”
他的嗓音溫和帶笑,像是在和她閑聊一樣:“放鬆一點,相信我一點好麼?我不會傷害你的。回到組織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逐漸放輕了許多。
他這是誤會什麼了麼?灰原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其實她之前對江戶川柯南說過的那些話也不完全都是在安慰她。
黑衣組織的那些擁有酒名“代號”的成員的身上都有種很奇特的氣場,和普通人格格不入,再加上她又算是從組織裡“叛逃”出來的,因此每一次見到他們都讓她打從心底裡覺得懼怕,不管是琴酒、貝爾摩德、君度他們,還是波本,以及那個名叫“雨森蓮司”的警察——她也從他的身上有感受到組織的氣息。
但西海晴鬥……其實又不太一樣。
像是琴酒、還有貝爾摩德他們,她在組織的時候就不喜歡接觸他們,叛逃之後對他們出現的反應格外強烈也是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對她的濃烈的惡意——至於波本,她其實也不喜歡接觸他,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對變小以後的她可以說完全沒什麼惡意。
但西海晴鬥的話,其實在組織裡因為算是和他共同生活的那幾個月,她已經沒怎麼多害怕他了,除了偶爾還是會被他給嚇到。而幾個月前的那次見面……她總覺得他的身上變得又有些陌生了。
而之後會那麼格外地厭惡又害怕他,最為主要的原因其實當然還是因為她的姐姐。
琴酒雖然做事讓人懼怕,但一些行事也算有跡可循,貝爾摩德的作風神秘、但她對她的厭惡也是擺在了明面上的,諸星大……是她姐姐的男友,但唯獨西海晴鬥,他的說話行事總是讓她捉摸不清。
大多時候總是未知的。
他可以笑盈盈地答應讓她和姐姐通話、見面;還可以雲淡風輕地突然讓她必須學會開槍、告訴她“一直學不會的話就用時間和人數堆上去好了,總能學會的”,甚至在時隔三年的見面時還告訴她把那支槍隨身攜帶,用槍來威脅他;
他又可以一邊笑著和她說他討厭新年,因為“新年將死”,又一邊真的給了她一個新年驚喜,讓她和姐姐一起度過了兩天一夜完整的新年;但又能若無其事地告訴她她姐姐的死亡。
——灰原哀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又為什麼做出這種事情,更沒法分辨出他所說的那些話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哪些單純就是為了有趣好玩。
在宮野明美死後,對他的懼怕也大多由此而來。
但是在確定地得知了宮野明美還活著的訊息之後,那種“不確定”的恐懼感又似乎忽然消散了一部分。
雖然灰原哀心裡很清楚西海晴鬥救下宮野明美必然有他的其他目的,但宮野明美畢竟真的還活著、他之前所答應她的,對她說的那些話也又重新變成了真實——
就像他對她說的那樣:“仔細想想吧,我從來沒騙過你什麼,更從沒有說答應過什麼不確定的事情不是麼?做不到的事情我之前當然不會答應過你,但所有答應你的事情,我也都有做到吧?”
回想起來事實也的確如此。他也的確有很多沒答應她、也沒告訴她的事情,但除此之外,他也有過很好說話的時候,以及和她說了肯定的事情都有做到。
……總之,她現在對於他的信賴度又重新回來了許多,雖然又覺得自己這有點像是自我安慰、以及破窗效應,更大的可能還是他為了達成目的的一種安撫手段而已,但事實就是她現在還是沒那麼害怕他了。
“解藥能夠維持的持續時間並不會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