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晴鬥毫不意外地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把她放了進來,而後才開啟了車燈。
“我姐姐還活著,對麼?”灰原哀沒有半點猶豫地踏進車裡,還來不及平緩因快速奔跑而變得急促的呼吸便迫不及待地問他,眼神格外明亮。
不同於之前憤怒的火焰一般的明亮,西海晴鬥知道這次支撐她的是希望。如果他回答了不是,大概就會想燃盡的蠟燭一樣徹底熄滅。
“你和明美小姐一樣都很聰明,哀醬。”
西海晴鬥笑起來,將邁巴赫的車燈開啟,前方漆黑的道路裡幾乎是立刻亮起了兩條明亮的光柱。
他提醒她記得繫好安全帶,在看到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照做之後,車子緩緩後退了幾米,而後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整輛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著前方飛去。
帶著微光的邁巴赫消失在了街道上,背後,相隔不遠處的另一棟房子裡,有暖色的燈光在下一刻突然亮了起來。
“要猜猜看我準備帶你去哪麼?”西海晴鬥問。
灰原哀緊緊貼在車座上,一言不發地抿緊唇,握緊手中的手機與藏在袖口中的槍。雖然已經太久沒有乘坐西海晴鬥的車,但在他讓他繫好安全帶的那一刻後不妙的記憶就立刻湧上了心頭。她現在根本分不出多餘的心神開口,只勉強說:“隨便你。”
“真的好冷淡啊,妹妹醬。”西海晴鬥仍在笑:“不害怕我了麼?如果是把你帶回組織裡呢?”
“我姐姐她在哪裡?”灰原哀聲音緊繃,細聽還有一絲顫抖:“她是不是……還活著?”
她固執地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別再騙我了。”她說。
來之前她當然有想過這會不會是他的陷阱,有想過他會不會是準備把她帶回組織。但思考這件事並沒有多少意義——就算是真的陷阱她也絕對會踏進去。
“親愛的,別著急,仔細想一想——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是的,你的姐姐,宮野明美小姐還活著,只不過她現在不在東京,也不在日本。”
西海晴鬥說:“她在俄羅斯的莫斯科,很抱歉隱瞞了你這麼久,不過我想這應該算不上‘欺騙’。”
灰原哀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捂住了心髒的位置。
“太好了。”她說:“只要她還活著……”
時隔三年之後,她再一次地從“君度”這裡獲得了一種詭異的,難得的“安心感”。
宮野明美還活著——唯獨這一次,灰原哀願意毫無緣由地相信西海晴鬥的話。
“你要現在帶我回組織麼?”她冷靜下來問道。
在出來之前她其實就有想過出來遇到他之後會發生什麼,因此現在居然也沒有太多害怕——就像江戶川柯南之前和她說過的那樣,這是屬於她的命運,她必須要學會面對它。
大概也像是西海晴鬥之前讓江戶川柯南傳遞給她的那句話一樣:現在“遊戲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已經到了她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於是她出來了。
“是的——但不是現在。”西海晴鬥說。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沒有絲毫意外地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一輛追趕著他而來的紅色福特。
西海晴鬥輕輕笑了一聲,將油門一踩到底:“有人追上來了,要猜猜看是誰麼?”
灰原哀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那輛雖然在黑暗裡也能讓人模糊看清的紅色車影,緊緊抓住了安全帶,聲音冷靜地說:“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繼續還是這個速度的話,我大概很快就會要吐了。”
——這家夥開車真的和瘋子一樣沒什麼區別。她一點也沒誇張,她是真的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