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往後推一步,他不一定真的會死在組織的手裡;再往前進一步,他完全還可以再借這個機會挑起黑衣組織和港口黑手黨之間的矛盾——遭到刺殺的究竟是他還是太宰治?組織這種態度豈不是擺明瞭沒把港口黑手黨放在眼裡?以及,港口黑手黨真的對組織的一切,沒有任何“覬覦”的想法麼?
不見得吧?
這些都是隻有“多摩川光”能在太宰治的眼前才能去做的事情。
他不一定能做到……但他一定需要去做。
——所以諸伏景光只能裝作對降谷零的預警一無所知地,和太宰治一起準備離開東京,返回橫濱。
諸伏景光徹底刪掉了那條訊息,沒有給出任何的回複。
“準備好要離開了麼,多摩川君?”
年輕的港.黑首領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盈盈地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在離開前還特地安慰了他兩句:“放心好了,別緊張,一定會安全的。”
不知道是不是諸伏景光錯覺,他總覺得太宰治的這幾句話都別有深意。
不過待在太宰治的身邊久了,他也有些習慣了——太宰治本身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給人一種“他這麼說\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在裡面!”的感覺。
“是,首領。”他這樣回答他。
這的確是一趟絕對安全,全程完全沒有出現任何事故的旅程——但這句話僅針對於他們離開東京之前。
之後甚至完全可以說刺激過了頭。
他們離開東京的旅途其實也並不像是他們來之前的那樣選擇了同一條路,事實上太宰治幾乎像是早有準備或者已經提前猜到了一樣,選擇了另一條從米花町離開東京的路……就連諸伏景光也幾乎完全不熟悉的一條路。
“放鬆放鬆,多摩川君,放心會很安全的,別想太多,只需要在這條路上聽從我的指揮就好了——我對東京還是很熟悉的,這條路也是沒多少人會知道的呢。”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太宰治淡定地指揮諸伏景光轉向,臉上的表情依舊在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內——雖然那麼說有點奇怪,但諸伏景光還是一晃神想起了三年多以前在橫濱出任務時的“君度”。
“……是,首領。”欲言又止的諸伏景光最後還是選擇了這麼一句萬年不變的回答。
雖然他其實挺吃驚的,果然太宰治還是很有想要將港口黑手黨的爪牙涉及到東京的地盤上……但他也沒多少時間來思考這個了。
因為就算是換了條路,他們還是遭遇到了越來越多的敵人,事態很快變得混亂——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諸伏景光都有一時間的納悶:組織,或者說君度,他到底是準備了多少人來想要幹掉他?
“首領,您真的不覺得有些奇怪麼?”
諸伏景光一邊淡定地開車轉向甩開身後追著的幾輛車子,一邊帶著些憂慮地開口:“他們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這個人數似乎有點太多了。”
君度又不可能有什麼預知的能力,像是橫濱“特産”的異能力那樣,提前猜到了他們會走那條路,諸伏景光也同樣確信他們的車子在換到這條路之前甩開了僅僅只有的一兩個追蹤,所以追他們的人手能有那麼多,只能代表君度即使有兵分幾路,每條路上也都提前佈置了有這麼多的人手。
“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東京中小型黑\幫的成員麼?”
雖然諸伏景光也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不像。
他了解組織的作風,更瞭解組織裡的成員,那些此刻正在圍堵他們的人明顯不像是組織的人……簡直就像是,他們真的只是東京本地的普通黑\幫而已。
根本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聯絡上zero,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也不知道zero他能不能領略到自己的另一層意思,他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也要看zero他們努力的會不會出現偏差了。諸伏景光努力不讓自己分神思考變得焦慮。
他扭過頭的眼神變得更加堅毅起來。
——他們此時此刻絕對會“是”組織的人。
“啊呀,好像人是有點多了呢。”
“不過你在說什麼呢,多摩川君?”太宰治往後看了一眼又很快回頭,朝著諸伏景光露出了一個有些苦惱的表情,又轉而變化成了無辜的微笑:“啊呀,應該是我這兩天不小心在哪裡暴露了什麼蹤跡吧?這些家夥好像本地有點眼熟……”
“不過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這些家夥原本就也的確是阻礙我們港口黑手黨的一群螞蟻而已,所以會聯合起來也不奇怪吧?我想你應該能理解吧,多摩川君。”
似乎完全沒有把答案往諸伏景光想要看到的那個方向想。
諸伏景光還能怎麼回答?
他只能一邊看著前方地紅綠燈一邊繼續加速,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