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沒來得及拉住她的江戶川柯南直接摔倒在了灰原哀的身邊。
夢裡的灰原哀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痛苦難過的表情,而是一種彷彿早就知道了結果的悲哀,面對那顆子彈她一步也沒有躲,而是對他說:“快跑,工藤……”
摔倒在地上的江戶川柯南一下子變回了十七歲的工藤新一。
他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但這還不是噩夢的結束——
下一刻,聽到了槍聲的阿笠博士急匆匆地從外面趕來,拉開了房間的門跑了進來,在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灰原哀、摔倒跪坐在她旁邊的工藤新一後,只來得及焦急地喊了一句他們兩個的名字,就也被“羽淵千秋”給一槍幹掉了。
“還有個小蟲子。”他彎腰低頭看向了工藤新一,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但看在他眼裡卻是帶著血腥味道的恐怖:“這都要多謝你啊,工藤新一,帶著我找到了雪莉。”
他將那支先後指向了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的槍又對準了他。
再接著——
江戶川柯南終於被嚇醒了。
從噩夢裡驚醒的江戶川柯南依舊是小孩子的模樣,不再是夢裡的十七歲高中生名偵探,還由於從噩夢裡醒過來的動靜太大被床上還在睡覺的毛利小五郎條件反射地照著頭錘了一下——也讓他安心地想起了這裡才是現實,他剛剛只是在做夢。
但這也讓他再也睡不著了。
雖然從夢裡醒過來之後,他的夢裡都發生了什麼已經有一部分想不清楚了,但那種驚恐的心情還是徹底停留在了他的腦海裡——一個超級無敵可怕的噩夢!
噩夢程度完全堪比他之前夢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那次。
睡不著的江戶川柯南只好再度思考起西海晴鬥,以及他和灰原哀之間的關系,最後一切都化成了一個致命的謎團——他到底想做什麼?
江戶川柯南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沒有答案。
猜不透的、很會“變臉”的危險男人——就這點來說,江戶川柯南以自己做的噩夢擔保,灰原她的確沒有說錯。
原本因為發現了“原來波本也是和赤井先生一樣的臥底,還是個來自日本公安的臥底”這件事,還和對方有了某種不可言說但彼此心底心知肚明的默契,以至於一時間自覺變得安全了許多,對於扳倒組織也又增加了許多信心和自信,甚至隱隱約約有點要飄了的跡象的少年偵探瞬間徹底清醒了過來。
安全什麼安全!信心什麼信心!“波本”雖然是自己人但是君度不是啊!
而且君度比波本還要危險,某種程度來說還比琴酒還要危險——萬一要是讓他看到灰原的長相,萬一他再從灰原的長相發現了她的身份,再順藤摸瓜發現了他是工藤新一,那他和灰原、還有和灰原住在一起的阿笠博士、還有小蘭還有毛利叔叔他們一家就全都危險了!
雖然江戶川柯南本人目前是還沒有見到過西海晴鬥屬於“君度”的那一面,但就他從赤井秀一和宮野志保的口中所描繪出的屬於“君度”的形象來看,他對於他的警惕心目前也是拉滿了的,對於他會不會在發現了他的身份之後,把他身邊的人也全都幹掉這點,他也是毫不懷疑的。
“羽淵千秋”在他腦海中的兇殘程度一瞬間直逼琴酒。
原本“安全”的感覺瞬間如同泡沫一樣徹底破碎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為緊迫的危機感——所以說起來他之前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鬆懈呢?明明“君度”這麼個超級危險的家夥就在身邊。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往回想了想。
啊,其實前不久他還是對西海晴鬥一直有所警惕的——在他剛出現在周圍的時候,在他搬到他家旁邊的時候,以及在他家房子“莫名其妙”突然被火燒了的時候。
但是在“火燒”事件之後,西海晴鬥似乎一時間沉寂了下來,他開始很少再在周圍看到他,就連灰原也說“那家夥似乎什麼都沒做”,也沒有做出什麼尋找灰原的跡象……於是他的警惕就這麼松動了點。
沒辦法,他的日常其實也是挺忙碌的……所以西海晴鬥只要保持一段時間不見蹤影,江戶川柯南很快就把他拋到一邊了——除非他再遇到什麼和黑衣組織亦或者和他有關的事情,他才會再次想起他、瞬間升起警惕,就像他面對琴酒那樣。
再之後就是幾天前的箱根溫泉旅館和花火大會事件,雖然遇到西海晴鬥和兩個他有所熟悉的警官走到一起這件事是挺讓人驚悚的,他也直覺覺得入江千佳子的死亡和西海晴鬥有關。
但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真的和他有關,他也沒有真正見到他有對入江千佳子做什麼,他也的確沒有對他做些什麼……頂多隻能稱之為“故意嚇唬”。
再加上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百分百正直的警官的信誓旦旦的擔保,還有這段時間降谷零隱約變得奇奇怪怪的態度,都讓他不知不覺間放鬆了許多警惕。
……好像他每次雖然嚇唬歸嚇唬,但是也的確沒真的做什麼壞事?危險有限。
沒對灰原做什麼壞事——他是知道西海晴鬥一直沒有和灰原哀見過面的。
起碼名偵探如他暫時沒找到切實的證據——除了給他家放火那次。
明明就住在不遠處的隔壁,但是卻硬生生地就是一直沒有碰過面,也沒有要找她的跡象,這實在有點不符合一個“危險可怕的組織成員”的形象——雖然就灰原而言他說不定是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但是講道理,就算是死宅也不至於和鄰居這麼久都毫不關心,也碰不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