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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伶與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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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耳環，茉莉花的樣子，燙著卷的頭發像雲朵一樣垂落。

在鏡子裡檢查過最後一遍，點頭表示滿意，然後披上毛毛披肩，她哼著歌奔向舞臺。

酒水與煙草的氣息，香水味與須後水的氣息，以及那一絲幾乎差點被忽略的、硝煙的氣味。她笑起來，嗅聞著，手握著麥克風，等待幕布向兩邊拉開。

——燈光亮起了。

人群安靜下來，像閉緊嘴巴的企鵝，他們黑白的禮服彙成黑白的海洋。

他們等待、等待——名伶的歌聲響起。

花朵一樣，一朵一朵盛放在空氣裡，聲音落下的地方，都開出絢爛的痕跡。

他們的頭微微搖晃、跟著拍子起舞。揮舞翅膀、搖起尾羽。

她的手微微揚起，食指像一個來自天堂的號角，她的眼睛像在月河裡沉醉，嗓音極美的流淌成一彎瑩亮的月亮。她唱著、唱著，然後來到最後一首歌。

她唱起日語，一個遙遠的陌生的語言，沒有人能聽懂的語言——只除了，她與她的愛人。

她唱起，唱起一個港口城市的藍燈、小船與愛人的懷抱。像唱著一首屬於他們的歌。

…………

二人の世界いつまでも，

希望永遠在我們的世界裡。

…………

她停下，笑著，目光與另一雙目光相遇。等待幕布拉起的時候，她就默數著愛人的心跳。

燈光暗下的時候，她跑向休息室，撿起包與漆黑的大衣，然後熟稔地、奔向酒館的後門。

在那裡，在轉角的路燈下，一個男人的身影早早等候在那裡。

她笑起來，撲進他的懷抱，叫出他的名字——

“陣!”

第千千萬萬次，千千萬萬遍，然後等待回答也千千萬萬次的響起——“茉莉。”

他們相擁著接吻。

在千千萬萬中，

走向千千萬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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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水晶之路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