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消失在女人鮮紅的嘴唇間。
“……是嗎,他親自來了”
貝爾摩德對著電話說,她抖落煙灰,塗成暗紫色的指甲停頓在桌邊。
電話的對面,響起一道模糊的聲音,混雜著電流聲難以辨清。
“……大人似乎對託雷斯家的反撲大感不滿……你們怎麼沒有兩個都弄死”
“來不及了嘛,誰知道哥哥弟弟都在下面。”
貝爾摩德挑眉,很無奈的說,她又想起那天——在胡夫金字塔下脫離——以後,來自託雷斯家族瘋狂的報複與叫囂。
那個失去哥哥的男人,披上一身神袍開始對組織施壓。
“……總之,接下來的半年,克麗絲·溫亞德都會進組拍戲……”這個女人鮮紅的嘴唇揚起,“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
她結束通話電話,舉起手,露出手腕。
她像想著什麼美妙的事,將煙頭燙在手腕上摁滅。
毫發無傷——
一截皓腕消失在昏暗的人流裡。
1985年12月20日,
瓜達拉哈拉,郊外。
黑色卷發的女人抱起懷裡的花,一大捧萬壽菊,都開得正是最好的時候。
她走到一座墓碑前,將花放下在地上。她的長發飄舞起來。<101nove.eci,我今晚走。”
她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在如此靜默的空氣裡,突然響起像一個遠行的號角聲。一個布滿傷疤的號角——一個再也不回來的號角。
保羅·裡維拉離開了。
塞西莉亞沒有回答,她只是沉默著看著眼前的墓碑、並排的三座墓碑,各自面前都擺著鮮花與相片……她只是沉默的看著,眼睛像鉛一樣沉重。
“我明天出發去墨城……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唯一剩下的哥哥,胡安·裡維拉說,他的臉上一半都纏著繃帶,黑色西服下布滿血與藥品的味道。
他凝視妹妹低垂的臉頰,直到聽見那一聲輕微的“嗯”。
於是他緩慢的轉身,緩慢的離開。在很長一段時間,他沒辦法面對任何背對他的身影、與握住任何繩子。
墓園裡只剩下了塞西莉亞一個人。
風吹起來了。
她緩慢的想起一切,想起……如何從沙漠裡爬出來,如何被另外——僅存的兩個哥哥接走,如何接受檢查與治療,如何……在面對那個名為“父親”的人影的責罵時、舉起槍扣下扳機。
——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