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暗紫色的骷髏頭被往前遞去,落進一雙白皙的女人的手裡。
“克麗絲,這是展會送你的紀念品。”
骷髏頭開始旋轉起來,在指尖,燈光下閃起亮光。
“我喜歡這個顏色,”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一副美麗的軀體,一張美麗的臉孔。克麗絲·溫亞德倚在沙發上,說道,“這是神秘的顏色。”
她淺金色的長發近似銀子般的散落,綠色的眼睛裡,一顆暗紫色的頭骨正在旋轉。
“感謝你為推廣墨西哥藝術做出的工作,哦,裡維拉家族那邊,他們邀請你參加今年的電影節……”助理舉著一疊資料,在旁邊說著。
“嗯哼。”
“這對今年奧斯卡的投票很有幫助。”
女人面前的桌上,擺了一杯白味美思,嵌了一顆血紅的櫻桃在杯口。
她聽著助理開始說起的接下來的工作,咬下櫻桃,目光不知道在看著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她喝下一口酒,想起腳下風雲湧動的美洲大陸。
“……走吧,”克麗絲站起來,倒扣酒杯。她手包裡的手機剛收到一條沒有名字的簡訊——
指尖的骷髏頭又開始旋轉了起來,在女人的身影裡閃著一點紫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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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菲迪終於逃離了紐約,逃離了他一大把年紀還避不開的工作。
他在風雪夜裡抵達莫斯科。
灰色的頭發攏在針織帽裡,一條厚重的圍巾蓋住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兩顆深藍色的眼珠。他壓低了背,攏住外套,走下直升機。
接應的小隊長費力地撐開一把傘,又在狂風裡收起。暴雪頃刻間鋪滿了所有人的肩背。
格蘭菲迪口中噴出白霧,他掃過面前被重灌的基地——
“伏特加呢”
“還在趕回來的路上,彼得堡今早大雪。”
“呼……”他撥出白霧,摩擦手心,跟著隊伍往建築物裡走去,邊走邊感嘆,“多少年沒回來過了,好久沒見這麼大的雪。”
他的聲音噴在風雪裡,又很快被捲走,“……養小孩就是麻煩,小了幫忙找玩具,大了幫忙找老婆。”
那雙深藍色的眼珠裡閃過一些毫無結果的尋人訊息,他撥出一口氣,
“把琴酒叫出來。”
大風掀起他的衣角,一枚純白的骷髏頭掛在他的腰間。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