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公媚子,肯定是浪蕩之人,我怕我壓不住他。”
楊項鴉癟了癟嘴,怏怏不樂地低頭。
“楊項鴉,這大同到底是為阿波選夫,還是為你選夫啊?怎麼她沒一個看上,你卻見一個愛一個。
要不,跟陛下求求情,將他們都帶回樓蘭楊大人府上唄!”
鄧良玉紫衣風流,她搖著扇子,墨色的長發被一根暗紫色的帶子隨意地綁起,鬆鬆散散地披在身後。
楊項鴉作勢要打她,鄧良玉靈活地避開,三人笑鬧在一團。
這場宮宴,男多女少,來的女眷大多是年長的誥命夫人。三位少年正當年齡,身份尊貴不凡,自然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楊項鴉天真活潑,鄧良玉冷漠肆意,東萊波威嚴高傲,在場的貴公子都心癢癢的。可一想到她們的來處,又都熄了心思。
他們才不願意從坐擁三妻四妾到徒勞看妻主納郎侍。
他們才不願意從特權階級到被壓迫的一方。
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小郎入了她的法眼,楊項鴉又歡欣鼓舞起來。
“這個這個!”楊項鴉按耐住激動,輕輕推了推東萊波。
“你真該好好去洗洗眼睛,先前那個紅衣少男,一看就是已經有所屬,不然眼神不會都不分給我一個,光看著女眷席了。”鄧良玉嗤笑道。
“阿波,你說呢?”
鄧良玉轉頭看向東萊波,卻見她的好友,正痴痴地看著臺上。
大殿中央,少年立於高臺之上,一張詭譎的面具覆於面上,隨著錚錚的琴聲舞著長劍。
一劍,梨花落,一劍,情絲生。
這劍舞不似江湖上的俠客打打殺殺,也不似青樓楚客的柔媚婉約,而是一種世家貴族獨有的清冷姿態。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說得就是葉玄蒼。
一舞畢,少年朝著帝王行了一禮,退回坐席。
鄧良玉在東萊波揮了揮手,氣急敗壞道,
“東萊波!你快醒醒,他都跳完了你怎麼還在盯著人家看。魂丟啦!”
東萊波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她拿起果酒,一飲而盡,掩蓋了面上的幾分熱意。
東萊波一看右邊,鄧良玉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一看左邊,楊項鴉正朝著她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帝嬴表示她不想說話,帝嬴表示她想冷靜冷靜。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東萊波在心中悲鳴。
她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抬頭,正對上龍椅上九五至尊慈眉善目的笑容。
除此之外,還有丞相夫人挪移的笑容,和諸位少年才俊失落又松一口氣的表情。
東萊波沒有說話,她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冷淡,似乎對什麼都不甚在意。方才的驚鴻一瞥似乎都只是黃粱一夢。
王儲的失態,只能存在於一瞬之間。
鄧良玉放空自己的思維,開始回想給剛才的那個少男。
少男身姿挺拔,如青竹般修長,但又健美有力。說明他不會體虛。
他在舞劍的時候身上佩環相撞,清脆悅耳,沒有發出太大響聲,足以說明教養,家室良好,不是想要爬上阿波龍床,然後一飛沖天的寒門子弟。
他既沒有藏拙,又沒有眼神拉絲,說明不排斥尚給阿波,也沒有心悅的女子。
阿波滿意,同皇滿意,君上也一向給阿波極大的選擇權,所以說,這樁婚事,有戲,或者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了。